許菱與爹娘和許滔一並吃罷早餐,便在小院中打理她的花花草草。正在修剪桃樹枝葉,身後卻行來一人,輕緩摟住了她。
許菱動作微滯,剪刀卻並不停。那男人見她不回頭,便在她脖頸印下一吻:“剛剛進門時,看見爹娘送小滔去上學了。”
許菱淡淡“嗯”了一聲,向右挪了一小步。那人牛皮糖似的緊跟不放,將她摟緊了些,又低聲道:“院子裏就我們倆人……。”
許菱繼續不吭聲,剪刀一下一下哢哢作響。男人卻絲毫不在意,手開始不安分。許菱被他摸到癢處,便是一個哆嗦,手握成拳朝男人身下一個狠擊:“孟昭坤!鬆開!”
孟昭坤不備,被她打個正著,連忙跳開幾步,弓著身子不滿道:“痛……小菱真壞,要謀殺它麼?”
許菱一揚手上的剪刀:“我便是謀殺了它,也是它自找的!”
孟昭坤可憐巴巴道:“小菱!它是無辜的!”
許菱差點想笑出來,卻拚命忍住了,一聲輕哼:“無辜?!讓你裝死騙我!”
聽她提到這出,孟昭坤立時垮了臉,好言道:“小菱,我怕蕭浩瑞會傷害你,我那不是沒辦法麼……。”
許菱抿唇瞪他:“那後來先帝清醒了,你為什麼還要騙我?!”
孟昭坤上前,討好狀要幫她捏肩膀,卻被許菱揮手擋開。男人萬分無辜道:“那假死藥藥效是五日,先帝清醒那時,我不是還躺在棺材裏麼……其實我有叮囑了廖都尉!讓他事態平穩後,第一時間告訴你。可是先帝醒來後他太忙了,等他忙完……你就跑了。”
許菱順手操起一旁的斷枝,就朝他砸去!微微怒道:“照你說,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孟昭坤一偏頭,精準抓住那暗器,腆著臉送回許菱身邊:“小菱小菱,不是說好了,這事咱不計較了麼?”
許菱一眼暼見他脖子上猙獰的長長刀疤,想起這人當時也冒了極大的風險,心中一軟,行到他身旁,手指爬上了他的胸膛:“是啊。當時咱們說的是,成婚之後,這事就不計較了。可現下,不是還沒成婚麼?”
指尖若即若離,孟昭坤雙眼放光,就想來個餓虎撲食。許菱卻忽然板了臉,狠狠推開他:“而且,咱們也說好了,隻可以晚上去你府上親熱!請問孟將軍,你可是守約了?這些天一早醒來就巴巴跑來我家,你都是在幹嗎呢?!”
孟昭坤咽了口唾沫:“小菱……。”他湊近了些,貼住許菱蹭了蹭:“明天開始執行好不好?今兒都這樣了,你讓我怎麼辦?”
許菱笑盈盈吐出兩個字:“憋著!”
孟昭坤:“……。”
她回房去換了衣服,孟昭坤也跟了進來,照舊摟住她,悶悶道:“我陪你一起去。”
許菱推開他,繼續整理儀容:“你不去京營軍啦?”
孟昭坤有些泄氣道:“去……不過我先送你進宮。哼,那小孩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兩人一並進宮。孟昭坤在養心殿門口就被攔下了,蕭淩恭敬道:“孟將軍,皇上沒有召見你。”
孟昭坤對這種情況早有預料,冷哼一聲,轉身去找韓飛白,囑咐那人幫他盯著些。許菱跟著小太監進了殿,七轉八繞,來到書房門外。
蕭子衡剛剛下朝,許菱還沒走近,就聽見少年獨有清亮的罵聲:“與製不符?看來你是一心要維護舊製,而不是維護朕的天下!”
一個年邁蒼老的聲音惶恐答話:“臣絕無此意!臣自然一心向著聖上,隻是……。”
蕭子衡聲音很是不耐:“隻是那寧華清不過一小小主事,此番提升太快,難以堵眾人之口!恐有人妄議朕年少輕狂,浮躁難擔大任!”
許菱停步,遙遙便見著吏部劉尚書跪在地上,張口結舌狀。
蕭子衡將劉尚書心中所想直說了出來,劉尚書卻不敢承認。他年紀大了,反應總歸有些慢,好容易張嘴準備開口了,蕭子衡又一句話丟過去:“行。這事我不管了!劉尚書這般勸阻朕,想必是心中已經有了合適人選。你直接去安排便好。隻是,那人若是做得沒寧華清好……嗬,你可記得藥光著身子來見朕,負荊請罪!”
許菱很不厚道地笑了。
劉尚書是要多無知,才會越過這個小皇帝,不要命的“直接安排”!更別提蕭子衡還說“做得沒寧華清好”。雖然許菱不知寧華清是誰,要做什麼事,但聽他們的談話,這件事情寧華清根本沒開始做。無法比較,又何談更好!
這小孩,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齒,毒舌腹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