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鄭和來訪。
鄭和坐在劉濤床前,“如果哪一日我走了,你該怎麼辦?!”
劉濤想了想,“大哭一場,然後將你葬在我們找到的那片山頭。回家繼續過日子。”
“你這沒良心的。”鄭和擦眼淚笑。
朱棣對他們來說真的是一輩子的恩人,他們這種在戰場上活過來的人,沒一個少一個。他們的領袖沒了,就像沒了航標的船,像個沒有重心的球。
即使再找到了前進的方向,心中還是少了一塊。
“陛下大開牢獄,為前人平反。將先帝的一些旨令給改了。你怎麼看?”
“陛下在太子時就以文顯世,改了也不出奇。就是急了些,怕以前就想做了吧。”
“嗯,膽子有些大,不知以後怎麼樣!你站起來還需要多久?劉禮已經在回京路上,他原是漢王一派,後來又站在太子那邊。這次回京會得到重用。”
“等他回來,我也差不多了。陛下似乎不想動漢王。”
“還在國喪沒必要焦急。征戰與災害讓國庫空虛,接下去會是休生養息政策。武將的地位會再次降低,文臣要起複!”
文臣能做武將的事,武將卻不能做文臣的事。重文輕武就是這樣。
鄭和走時特意在外麵等劉秦氏,“健康的心很小,裝下的就那麼幾個。少一個,空白的位置多了一分,你要認真些。被別人占了去就沒!”
推門伸腳進去,將繡棚放到凳子上,坐上去撲上他。“剛剛鄭大哥和我說,你心裏有人。說那女的是誰。”
劉濤用腦袋撞一下她,“喝水。”
“壞人。”她嘟囔著。
將書籍放到被子,與他視線齊高。夫妻二人頭靠頭看一本書,因為是遊記所以她今晚能看進去。
可惜的是,他看完了她還沒看完,最可惡的是還有幾個字不會讀。也不好意思老是讓他等,所以她是囫圇吐棗看兩頁書。想著等有空在拿出來看看。
“洪州這地方是哪?好像去過。”秦素蘭指著一處地名。
“在貴州過雲南的路上,有一個大湖明年能裝下滔天洪水,避免了水災,於是當地叫洪州。去過,你還在那裏住了三個晚上。便宜買得了一塊好玉。”
“是嗎?我都忘記了。”
“那塊玉你隨手賣給過路商人,賺了五十七兩。”
好吧,做過的事都被知道了。還有什麼是不知道的?
“這個樹葉真的有神效?什麼病吃了都好!”
“你不覺得這是杜撰的?將雲南的寫到貴州,而且寫的都是一些眾所周知的事物。這人應該是從行腳商那裏打聽個別事件,再將其他書籍上看到的編進去,就成了自己的書。”
“這也行!這樣寫一本書能賺多少錢?”
劉濤想一想,“這樣一本書大概能賺三兩,要是受歡迎還會增加數量,讓那些窮書生抄書。寫書的人一本書可以賺二兩三錢。”
秦素蘭眼睛閃閃,“要是我們做這門生意是不是也可以賺大錢了?!”
劉濤再撞一下她,“先把你的字練好。”
秦素蘭尷尬笑,“不說字,不說字。”靠著他繼續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