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是陰沉沉的,霧蒙蒙的細雨已經飄了三天,我將雨傘輕輕放在一旁,揀了稍平
坦的地方坐下來
。
“祈喧,你不守信用,你說過要陪我過完80歲生日,你欠了我55年,要怎麼
懲罰你呢?”祁喧安靜的看著我,回答我的隻有風聲,
“祁暄,我很想你,你想我嗎?"風夾帶著雨絲鑽進脖頸裏,冰冷刺骨,不過,我已經不會在意。
"哦,你要得生日禮物我帶來了,祁暄,不可以忘記我....."我往前麵挪了挪,掏出兩個一樣的小紅本。
“祁喧,你看,我們結婚了,這本是你的,你可不能忘記帶走哦。”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臉頰,祁喧的眼神還是那樣的溫柔,盡管他已經框的石碑上,不再溫暖。
“我就知道你會忘記,這就給你帶上,千萬不要再丟了……”打火機的火焰沒有收到雨絲的一丁點威脅,瘋狂吞噬著薄薄的紙張。
“祁喧,你會等我嗎?”我緩緩站起身來。雨越下越大,沒有放晴的跡象,一人靜靜的走出公墓,留下那滿院的風雨飄搖……
三天後,那個新建的墓穴被挖開,一個同樣漆黑的骨灰盒放了進去,墓碑上青年男子
的相片也換成了一對一男女的結婚照,牧師做完禱告,靜靜的看著相片上幸福的兩人,一聲歎
息。
“韓牧師,怎麼一個人啊?”看門的張大爺看見韓牧師從雨裏走來,急忙撐傘上前迎著,
“苦命的孩子,終於還是在一起了。”“他們的家人呢?怎麼一個人都不來送送他們啊?”張大
爺抹了抹臉上的雨水,“黑發人已經把白發人都送走了,現在是他們自己送自己。”“唉……也
好,省得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怪可憐的,你是沒看見那個女孩,傷心地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精
神都恍惚了……韓牧師,我送送你吧。”兩人一傘漸漸消失在雨幕中……
生,同衾;死,同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