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湯正陽的解釋,我心中暗自慶幸,還好當時沒有一時激動將那玉匣上的銅鎖撬開,要不然,如果那玉匣中所藏的重要線索被一把火給燒掉的話,我們可能就要前功盡棄了。墩子聽湯正陽這麼一說,似乎也開始對這把小小的銅鎖感興趣了,於是就問道:“那麼這把鎖你又是怎麼得到的呢?”湯正陽剛想回答,突然他店裏的一隻西洋古鍾“當當當”地敲了十二下。他看了看時間,笑著說道:“哎呀,時間不早了,各位都還沒吃午飯吧?走咱們吃醬驢肉去,我一邊吃一邊說給你們聽。”墩子一聽到吃,更是高興,笑著回答說;“好啊,事不宜遲,現在就去。”於是湯正陽就鎖了店門,帶著我們朝上次那家驢肉店走去。
我們來到店裏,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點好了酒菜,湯正陽這才開始繼續和我們聊了起來。原來,湯正陽的祖上,世世代代都是這片秦川大地上的窮苦人家。到了他祖父那輩,因為家裏清苦,實在沒有辦法,所以才不得已幹起了這掏土摸金的活計。因為幹這種活計,成天都要在荒墳古塚裏鑽來鑽去,盡是和死屍明器打交道,陰氣太盛,危險性也很大。當年他的父親就是因為在一座古墓中被千年陰氣所傷一病不起,撒手而去的。當時湯正陽的母親已是身懷六甲,自從死了丈夫之後,一直是鬱鬱寡歡。等生下湯正陽後不久,便也鬱鬱而終了。從此,湯正陽的祖父又是當爹有是當媽,辛辛苦苦把湯正陽帶大。因為他祖父決定把這門手藝也傳給湯正陽,所以就給他起了個正陽的名字,希望可以以正氣壓製墳墓中的邪氣,以陽氣克製死屍上的陰氣。
因為這門手藝傳到湯正陽的手上已經是第三代了,所以他在祖父的調教之下積累了不少經驗,學到了不少真傳,最後也成了這一帶的土夫子中小有名氣的一號人物。那一天,湯正陽同往日一樣在店裏打理著店鋪,突然,從門外闖進一個人來。湯正陽一看,原來是自己熟識的一個同行劉二柱。他進了門後,就悄悄對湯正陽說,自己前些日自在雍城郊外發現了一處古墓,於是就想約湯正陽一塊去墓中摸上幾件明器。湯正漾一聽有東西可摸,自然是一口同意。於是兩人帶好了挖土打穴的旋風鏟,撬開棺木的撬棍等工具便連夜趕到了那裏。
當他們到達那一片荒地的時候,天色已黑。湯正陽一看,自己眼前的是一片頗為平整的平原。上麵長滿了沒過膝蓋的荒草。遠處稀稀拉拉地長著幾棵光禿禿的歪脖子樹,看上去有一點糝人。這時,劉二柱指著他們麵前的一個土坡坡說,前兩天,他已經在這裏勘察好了,這土坡坡下麵的三四米處就有夯土,範圍還不小,應該是個大墓。湯正陽看了看這四周的環境,發現這裏四麵開闊,旁邊有幾座大山矗立,確實是塊不錯的陰宅選地。
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於是兩人根據自己多年來分金定穴的經驗,找好了一個打盜洞的最佳位置,然後就用帶來的旋風鏟,迅速得打起盜洞來。這旋風鏟和著名的洛陽鏟一樣,也是河南的土夫子發明的。這種鏟有三個鏟麵,如同螺旋槳一樣裝在鏟頭。旋轉著挖起泥土來,非常迅速。不到一根煙的工夫,他們就挖到了那結實的夯土層。兩人收起專挖鬆土的旋風鏟,改用手鏟繼續挖著。可挖了還沒多久,兩人就感覺到周圍的氣溫是越來越低,再挖下去,從手鏟的鐵柄上明顯得有一股寒起傳來。兩人相互看了看,都覺得有點邪門,於是拿著蠟燭湊進他們所挖的夯土坑內仔細一看,發現這夯土坑內竟然已經是起了薄薄的一層白霜。這時可是夏天啊,雖說野外的夜晚確實要比白天涼快一些,可也不至於在地上起白霜吧。這一下可把兩人給弄糊塗了。是不是這墓裏有什麼怪異啊?到底是挖還是不挖呢?兩人商量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繼續挖。這種大墓可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裏麵肯定有不少值錢的明器,如果就這麼輕易地放棄,那未免是太可惜了。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讓湯正陽再回城裏多搞幾個驅鬼辟邪的黑驢蹄子過來,以防萬一。所以後來就發生了在驢肉店裏湯正陽和我相撞的那件事情。
等湯正陽懷揣著一堆黑驢蹄子趕回古墓邊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時分了。不時從邊上傳來幾聲夜梟的鳴叫,更增添了一些恐怖的氣氛。這時,島洞中的劉二柱已經差不多把那厚厚的夯土層都給挖穿了,露出了一麵青灰色的磚牆來。因為怕挖過了這麵墓牆,進入墓道內,會遇到什麼不幹淨的東西,所以劉二柱就沒敢再繼續挖下去,而是蹲在盜洞內等著湯正陽回來。兩人將那一堆帶血的黑驢蹄子塞進了各自裝工具的口袋,然後才繼續動手砸起那麵磚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