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想在精神世界裏打敗我?”
Doppelganger不可置信地看著宕冥,隨即哈哈大笑,道,“好玩,真是好玩!我還從未見過像你這麼有種的人,不過你可要知道自己輸的話是意味著什麼?”
“少羅嗦,你不是想進入我的大腦嗎?那就來吧,我已經等不及了,你可別表現得讓我失望了!”宕冥非但不受激,反而大加諷刺對方,道,“你不是會製造影域嗎?任你在何種環境下,我都會擊敗你,徹底擊敗你!”
Doppelganger也不客氣,一下子便從冰塊中掠了出來,直接就纏住了宕冥的影子,他見宕冥果然沒有動手反擊,這才心中大安,一路貼著宕冥的身子向上爬去,最後拖著長長的鬼影從他的耳鼻喉眼之中鑽了進去,直接就滲入了他的大腦。
宕冥頓時感到腦中一陣劇痛,不禁捧著額頭大叫一聲,身體顫了幾顫,踉踉蹌蹌地走了幾步竟摔倒在地上,暈了過去,一旁的天娜看了又驚又懼,急忙上前救護,她一搭宕冥的脈博,發現還在有力地跳動,便安下心來,知道Doppelganger已經進入了他的腦域,開始對他發動攻擊,她不免又緊張起來,緊緊握住宕冥的手,希望能帶給他安慰和力量。
宕冥並沒有真的暈過去,他其實是進入了一種假寐的狀態,所有的意識和感觀都縮回大腦空間,所有的感知全都到了Doppelganger在他大腦中製造的影域之中,如果他想要再次蘇醒過來,隻能擊敗Doppelganger,否則將永遠地假寐下去。
一個無邊無際的光的世界包圍了宕冥,在這個世界裏,一切景物都看不見,隻剩下光,宕冥轉身看了一下周邊,竟看不到Doppelganger的蹤影,他用腳踩了踩地麵,地上也發著光,但地麵卻是硬性的實地,他試著走了幾步,發現地麵不僅平整,而且還堅實無比,他知道這定是Doppelganger搞的鬼,他侵入了自己的大腦,製造出一個完全受他控製的腦域空間。
“Doppelganger,出來,你不要再躲了,難道你想在此躲一輩子嗎?”宕冥大聲喊道,“他發現聲音可以傳得很遠,甚至還傳著類似空穀回音的輕顫聲,但卻沒有任何的回應,空氣中回蕩著他的聲音,竟持續了十幾分鍾才慢慢地衰減下去。
這個現象讓宕冥感到奇怪,他慢慢地走了幾步,仍不見有任何Doppelganger活動的蹤跡,他試著跑了起來,一直跑了有半個多小時但仍不見到終點,仿佛這個光的世界無限寬廣,他怎麼跑動也無法逃離這個可怕的牢籠。
宕冥不由警覺起來,這顯然是Doppelganger的詭計,希望通過這個壓抑單一的環境來使他感到焦躁和憤怒,最終導致情緒失控,失去理智,然後他再現身給宕冥以致命一擊。
一想到此,宕冥不安的心立刻平靜下來,他知道Doppelganger並不在遠處,甚至隱藏在某個地方在偷窺他的一舉一動好找出破綻來,他也沒那麼的著急,幹脆就地打起座來。
他突然想到,自己在這腦域空間之中,相對外麵的世界其實裏麵的一切都是靜止的,甚至可以通過自己的想象力來改變這個腦域空間的狀態,如果可能的話,說不定還能控製這個腦域空間反給Doppelganger以精神上的壓迫。
宕冥開始靜坐下來,眼觀鼻,鼻觀心,一心一意地開始打起座來,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與他不再有任何關聯,他就像超脫於這個光世界一般。
也確實,就在他靜靜打座之際,光世界竟慢慢地暗了下來,剛開始還有光亮,慢慢的光線變得黯淡微弱,然後就是昏暗模糊,最後竟完全變成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世界,任何光線在此就像被吸入了黑洞一般再也沒有了光亮,但這卻對宕冥沒有任何影響,甚至他都不知道現在已從光世界變成了暗世界,他仍守在自己一片小天地之中。
在宕冥眼前又浮現出諸天部眾的法相,演示起他往昔學過的“諸天九轉印劫”的神功,他們的每一個手勢和動作都被重新分解、組合,並衍生出更神妙的技藝與更強大的威能,這對於宕冥並不陌生,他不隻一次見過這般景象,但見越往後去,諸天部眾的動作越來越快,法相也變得越來越模糊,最後隻剩下二十來道色彩各異的光芒在他識海中往來盤旋,最後並作一團,變成大日如來形象,頭頂金發髻,手結法界定印,安坐於赤色蓮台上,周身散發著令人內心安定的祥和的佛力,慢慢輻射向周邊,本來暈暗的周邊一下子充滿了金黃色的佛光,隨著這佛光以人為中心向四周照去,一下子就將周圍景色都照了出來,那是一個萬裏稻麥遍地香的田野風光,到處充滿著一派祥和與安靜,除了……
一道剽悍的影子從波浪般翻滾的稻麥中掠了出來,直撲向宕冥,這是一隻上長著三隻尖角的暴走怪,它的個頭比野牛還更巨大,但凶猛勢頭卻是連虎豹都望塵莫及,它的速度極快,眨眼間就到了宕冥的背後,一個呲牙咧嘴就準備咬斷他的脖子。
宕冥身子仍安靜地保持著盤坐的姿勢,一動不動,但這並不意味著他隻守不攻,更不意味著他隻挨打不反手,就在那暴走怪要撕斷他的脖子之際,從他背後突然冒出一隻手掌,一掌重重地拍在暴走怪的額上,隻聽啪地一聲,那暴走怪便被震飛出十來米,在空中翻了七、八個筋鬥才落了下來。
這一掌拍得雖重,但卻沒有給暴走怪以任何傷害,它扭了扭脖子,繞了宕冥走了幾圈,突然站住了,幾秒鍾之後它又開始走,但這時它就像有分身術一般,從本體中接二連三地走出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暴走怪,就像是同一個模板裏刻出來的複製品,而且複製速度越來越快,十幾秒鍾的工夫便有近百隻暴走怪出現,它們將宕冥裏三圈外三圈地緊緊包圍在中心,作著各種恐嚇威脅姿勢,伺機進攻。
宕冥以為它們會進攻,卻不曾想這些暴走怪仍在按兵不動,似乎它們對自己的複製數量仍不滿意,繼續瘋狂地複製著,又過了幾分鍾,成千上萬隻暴走怪被複製了出來,將四周空間擠得滿滿當當,密不透風。
那個暴走怪本體這才抖了抖身體停止了複製,它仰天長嘯一聲,所有的暴走怪都不約而同地跟著長嘯而起,很快便轟轟轟地奔撲了過來,那景象就像是一支龐大而威猛的軍隊在瘋狂衝鋒,地麵都得搖顫了起來,就連空氣也因這成千上萬的暴走怪在奔跑而顯得痙攣不安。
暴走怪大軍一衝到宕冥的身邊時,立刻便有一道金黃色的佛光護罩騰地而起,一下子擋住了先前撲來的七、八隻暴走怪,一些被高高地彈到半空中,但這卻絲毫不影響後麵幾百幾千隻的暴走怪繼續衝擊。
眨眼間的工夫,那炙亮的佛光便被密密麻麻的暴走怪身體遮住,最後在宕冥盤坐之處形成了一座幾十米高的肉山,一般的人即使不被這殘暴凶猛的暴走怪撕成碎肉,也會在這小山一般的重量壓迫之下粉身碎骨,但宕冥卻並沒有被撕碎,更沒有粉身碎骨,他突然長嘯一聲,清亮的嘯聲甚至蓋過了所有暴走怪的吼聲,成為腦域空間裏唯一的聲音。
頃刻間,一股巨力從肉山中央噴射而出,就像是火山噴發一般勢不可擋,最中間的幾百隻暴走怪當場就被巨力震得飛上了天空,就像雨點般從空中落了下來,一個強悍出眾的人影從那小山的最核心底層一躍而出,一瞬間便結成幾千個地天缽印。
隻聽一聲叱喝,這幾千個地天缽印同時擊向那些暴走怪,無論它們躲在何處,都在同一時間被結實地擊中了腦門,本來這地天缽印必會給暴走怪們造成太大的傷害,但宕冥在揮出這幾千個手印的同時,又增加了一道大功德天轉業訣,所以這一掌不是將暴走怪擊得腦漿迸裂,骨折筋斷,而是全把它們變成石塊,用大功德天轉業訣改變了這些暴走怪的物質屬性。
幾千個暴走怪全都變成了石頭,整個躁動混亂的空氣立刻安靜了下來,隻剩下宕冥浮在半空中輕輕飄蕩,他目光一掃已鎖定了那個暴走怪的本體,立刻向它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