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南方,春夏交替,雨水充足,風雨過後,空氣清新的讓人情不自禁的想深呼吸,半山腰上的荔枝花香泌入心脾,花瓣上,蜜蜂在貪婪的吸允著花蜜。
一個約莫十四五歲的小女孩歡快的往上山的那條小路走著,時不時的似是自言自語般,而後便會發出如銀鈴般悅耳的笑聲。
現在已經是傍晚了,再晚了,被老爸發現的話,又要被逮著念了,跟和尚念經一樣,沒完沒了的,每次偷跑出來總能被逮個正著,也都是怪自己貪玩誤了時辰。
想到這些,趙念柔加快了腳步,務必趕在老爸回來之前回到家裏。
一抬眼便看到山腰上的一間小屋,現在對她來說卻有種近似咫尺卻遠在天涯的感覺。
正當她走到半山腰的時候,感覺氣場跟以往有些不同,除了荔枝花香外,似乎還摻雜著一絲似有似無的妖氣,這味道是妖氣沒錯,而不是鬼氣。
“鳥人,你有沒有發覺哪裏不對勁?”趙念柔對著自己左邊肩膀小聲說道。
她左肩上本是空無一物,但就在她話音剛落之時,左肩上赫然站著一隻全身金燦燦的小鳥,若是此時有人看見,定是要被這一幕驚嚇到。
“我嗅到了一股妖氣。”那隻金鳥環顧了四周,神情嚴肅的說道,按理說,這附近的妖魔鬼怪見到趙念柔都會避之而唯恐不及才是,因為隻要被她逮到的,都沒少受折磨,想到這裏,不免有些嘴角抽搐,尤其是現在看到她眼睛裏放射出的那種光芒,不管那是隻什麼妖,被她盯上,隻有替那隻妖默哀了。
趙念柔當然沒有錯過她口中鳥人的一絲表情,也非常清楚它在想什麼,自打老爸帶它到自己麵前的時候,她就有種莫名其妙的親切感,仿佛是認識了千年之久。雖然第一次見到它的時候,自己的小腦袋瓜不由自主的蹦出了一個字來形容它,那就是:俗!
看它一身金光燦燦的,真沒辦法不想到俗,更何況它還是鳥王,鳥王不應該是鳳嗎?怎麼成了麻雀般大小的金鳥了,當時對著老爸脫口而出的是金雞,惹得正喝水的老爸嗆的差點緩不過氣來,還噴了自己滿臉的水漬。
因為它會說話,就一直喊它做鳥人,趙念柔很奇怪它卻從來沒有反駁過自己,本以為它並不在意,但在那件事後,才知道自己在它心中是有分量的。
那是七歲的時候,剛上小學,有天放學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教室就剩下自己一個人了,趙念柔嘟了嘟嘴,同桌小胖妞真不夠義氣,放學了也不叫醒自己,打著哈欠伸伸懶腰,把桌麵上的課本收拾進書包裏,背著就往門外走去。
雖說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可這烏雲密布的像是在晚上一般,趙念柔惦起腳尖看向操場,兩棵茂密的大榕樹下還有三三兩兩的學生在互相追逐的玩耍,大門也還沒關閉,不然就要爬圍牆出去了。今天鳥人跟著老爸出去辦事了,沒來陪自己,真是很無聊。
街道上的路燈拉長了自己的影子,趙念柔一路上蹦蹦跳跳的,到樓梯間的時候,她卻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光是從自己背後透過來的,可剛剛覺得背後有人盯著自己的時候,回頭還是看到了影子。
趙念柔轉過身去,真的有影子,再回頭看向身後,還是影子!如果換做別人,肯定要嚇的屁滾尿流,但是她可不一樣,不僅沒有害怕,還笑了起來,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一樣,笑的有點讓人毛骨悚然。
好家夥,正愁無聊的緊呢,你就自動送上門來了,趙念柔兩手背著,偷偷的抽出書包裏的符咒,以食指與中指夾著,狡黠的一笑,反手迅速將手中的符咒投墜到影子的身上,這可是定魂符,看你還往哪裏逃。
“嘿嘿,被定住的滋味怎麼樣啊?”趙念柔兩手叉腰,一臉幸災樂禍的看著地上的影子,一雙大眼睛骨碌碌的轉動幾下,想著整鬼的點子。
“雕蟲小技!”待那影子說完,貼在影子上的符咒也化為灰燼。
影子變成了一團煙霧,慢慢的化成了人形,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慘白的臉上,烏黑深陷的眼窩,眼睛透出陰狠之色,腥紅的嘴唇,剪裁得體的紅色旗袍,一雙紅色繡花鞋,垂著的雙手手指上是長長的指甲。
“你以為這樣就能收拾得了我?小女娃,你太天真了,若我真那麼容易收服,我就不會存在這裏上百年了。”紅衣女鬼說完大笑起來,頓時狂風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