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江誠位置大約有三四節車廂遠的站台處,此時這裏正嘈雜一片,各種吵鬧聲此起彼伏。其中,一個女人的叫罵聲尤為明顯,引的附近人們不自覺的湊了過來,將正在爭吵的一眾人圍了起來。
在人們形成的包圍圈裏,有十來個人,看他們的站位,隱約分成兩撥。其中一撥人人數較多,但較為混雜,男女老少都有,成年人大都皮膚黝黑,雙手粗糙,離得近了,還可以嗅到一股濃厚的泥土氣,應該從農村而來。另一撥人為首的是一個大媽模樣的婦女,正對著對麵一個麵目憨厚的青年大聲說著什麼,其身後有個約莫六七歲的小姑娘,麵龐與那農婦有五六分相似,正緊緊的被抱在一個中年男子懷裏。
隻見那農婦指著青年的鼻子,破口大罵道:“肯定是你這小兔崽子偷的,剛才就是你碰了我一下,我的錢就沒了,那可是俺們今年一年的收成才換來的,足足有兩萬多呢!嗚嗚...就這麼沒了,你讓俺們今年怎麼過年啊,你趕緊給我拿出來啊你這該天殺的!”那大媽說著說著就抹起了淚來,並且一步上前,一隻手攥住青年衣領,另一隻手牢牢的把青年的胳膊抓住,仿佛一撒手青年就會跑掉似的。
反觀憨厚青年,此時表現的卻是十分緊張,臉色通紅,也不知是被大媽抓的過於疼痛,還是想解釋卻因口齒不利,心裏有話說不出才憋的臉紅,抑或者是偷竊被當場抓住而顯得有些害怕心虛。
隻見青年不斷的搖頭擺手,嘴裏不停的重複著:“不是俺,不是俺,不是俺拿的。”
青年背後的一個年紀稍大的老伯見到青年如此模樣,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隨即上前,拍了拍青年肩膀,輕聲說道:“娃,別急,慢慢說,俺們都相信這錢不是你拿的,你隻需要把你心裏想的,慢慢說出來就行了。”
老伯說完後對那婦女說道:“俺這娃有個毛病,就是一著急,心裏想的事就啥也說不出來了,俺們希望你能讓他解釋一下。俺們都是在外麵給人打工的,知道血汗錢來的不容易,那種挨千刀的勾當是做不來的。而且我也了解我這娃,從我帶他出來,他就沒做過出格的事兒,所以應該不是他拿的錢,這之間肯定是有了什麼誤會了。”
青年本來很緊張,但聽完老伯那番話後,心情也不似開始那麼激動,略微平複了一下,說道:“俺...俺也不知道是咋回事,但肯定不是俺拿的。俺本來是見人太多了,一時半會也上不了火車,就放下東西伸個懶腰,誰知道背後突然有個人推了俺一下,俺就碰到那大娘身上,過了一會,那大娘就非得說是我偷了錢,可真的不是俺,俺可以發誓。”
那農婦一聽頓時急了,一把扯住青年的衣領,憤怒的說道:“你這啥意思,你這是啥意思?啊?你意思是俺誣陷你唄,你這兔崽子有膽做沒膽承認啊,現在都被俺抓住了,還在那裏說胡語,說什麼是別人推你的,這就想推脫責任,俺可不信你!”
青年聽了農婦的話,又開始慌亂了起來,著急的說道:“大娘,你咋老不信俺,真的不是俺拿的。要是,要是你還不信的話,俺把衣服脫了讓你搜行不。”
“俺才不搜!俺也知道你們那技倆,指不定早把俺的錢讓你的同夥拿走了,俺隻要抓住你,就不信找不出你那同夥,找回俺的錢來。”
那老伯一聽不樂意了,上前說道:“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這娃兒就是和我們一起回家過年的,你的意思是俺們都是同夥了?你說話還講不講點道理。”
“俺不聽你們在這裏胡球亂語,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合起火來騙俺,俺隻知道是他碰了俺,俺就找他要錢。”這農婦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隻是死死的攥住青年衣領,話卻有些不講理了。
周圍眾人看到這裏,已經明了了事情起因。而作為旁觀者,大多數人都看的明白,心裏比較傾向於青年沒有拿錢,畢竟從他的說話以及一些表現就可以推斷出來,除非這青年是影帝級別的演員,才能把這些表情語氣演的如此惟妙惟肖,瞞過眾人。而在聽到農婦有些不講道理的話後,眾人也隻是默默搖頭,暗道這青年倒黴,因為這農婦明顯有要賴住他們一群人的傾向。
老伯聽了農婦的話後臉色頓時冷了下來,聲音一沉,就與那農婦大聲的理論了起來。不過就在兩人爭論的時候,被農婦抓住的青年,行為卻有些奇怪起來。
隻見此刻的青年,嘴巴一張一合,似乎想說什麼,但卻沒有聲音傳出,正常的臉色也逐漸顯現出一股異樣的紅潤,雙手一擺一擺的,模樣十分的怪異。再過了片刻,青年卻突然一聲幹咳,臉色瞬間變的蒼白,擺動的雙手猛地推向身前的農婦。農婦被推的措手不及,一下子倒在了後方的人群中。那青年在農婦離開後,才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臉色也漸漸恢複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