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誠回到趙老師家裏,隻見到了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趙雯,不過其兩眼空洞,沒有絲毫焦距,可知她的心思根本沒有放在眼前的電視上。
趙雯看見江誠回來,叫了一聲‘誠哥哥’,臉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然而那笑容浮現在並不如何美麗的臉龐上,呈現在江誠的眼裏,卻是怎麼看,都充斥著一股苦澀。
據趙雯所說,趙老師和江父是出去散步了,其母李麗紅還在休息。江誠聽後左右看了看,空座位很多,但他卻總感覺這偌大的客廳裏,沒有他絲毫的容身之地,有你沒我,有我沒你,這便是江誠此時心中的怪異感受。
隨口找了個由頭,江誠也不敢多看趙雯的表情,更不願和她對視,匆匆跑到趙老師給他們父子安排的臥室裏,閉關了。
江誠和江父在趙老師家裏呆到第二天,就離開了,在這段時間內,江誠始終沒怎麼和趙雯說過話,這種現象被細心的江父發現了,在火車上詢問,以為是他和趙雯之間發生了矛盾,江誠找個理由搪塞了下,江父便也不以為意,不再過問了。
時間如流水,有的人感歎光陰流逝的悄無痕跡,過後唯有指縫尖的冰涼提醒著,自己也曾存在過;卻也有一些人,總覺得在這流水裏是度日如年,每時每刻,都煎熬痛苦的要命。
江誠便是後者之一。
日子一天天過去,年味漸濃,到處充斥著喜慶的味道,但江誠卻整日愁眉苦臉,悶悶不樂,以至開始時江父江母以為他得病了,噓寒問暖了好幾天。後來江誠便學會深層次的掩飾自己,逢人都是樂嗬的模樣,唯有獨處,才顯露出煩悶的情緒。
殺一個人很難嗎?或許很難,或許很簡單,因人而異。不過,若是一個正常人,在一些簡單的選擇麵前尚可因其而心神不寧,煩躁不堪,更何論每月殺一人的人選抉擇,猶豫、焦躁,這種心靈上煎熬的過程是必然的。
具體的日子江誠已經沒心思計算,他隻知道,從趙老師那回到家的這幾天時間裏,他整日埋頭苦想,將自己從有意識到如今所認識的一切人員,全都細細回想了一遍,但有仇有怨,或者讓他厭惡到想要殺掉的人,卻是一個也沒有。
真要說起來,江誠以前特別討厭的人有那麼幾個,一個就是前幾日才見過的魯自尋,但他們倆現在已經算是‘化幹戈為玉帛’,非敵是友了。
再一個,是他的一個發小,這個人曾經是江誠童年中最恐怖的回憶與噩夢,更是他最最最討厭的人,沒有之一。然而,他那發小因為一些事,進了監獄,已經一年多了,江誠對於他的恐懼以及厭惡便降低了許多。最主要的是,江誠有種感覺,如果自己選擇了那位發小,他能獲勝的概率怕是連萬分之一都沒有,而且最終的下場會慘的要命。
能活著,江誠當然不願意去死,他更不願做沒有絲毫把握的事。其他還有幾個江誠記憶中比較討厭的人,可惜都記不清對方的樣子和姓名,地址就更加不確定了,江誠記得意外空間中選擇對手需要能夠確定到某一個人的具體信息。更何況,他與那些人產生的矛盾,已經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因為這些殺掉對方,於情於理上都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