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的擔憂(1)
雪還在下著,蔣平和雲飛中午就去找幾位董事談亞洲區擴建項目的事兒了,整個下午,隻剩展昭一個人留在寬大的辦公室裏,坐在辦公桌後麵,疲憊地用右手支柱額頭,在默默地想著什麼。
他不想回家,不是因為生白玉堂的氣,因為他對白玉堂從來不會真的生氣,他太了解白玉堂,就像白玉堂了解他一樣。他隻是需要時間好好想想,該怎麼辦,雲瑞的感情問題,他和白玉堂的將來。
他和白玉堂的這二十年過的很幸福,發自內心的,他覺得自己很幸福。無論是珠兒還是月華和李元昊,他們總是埋怨自己對白玉堂太過容忍,其實他們不懂,這是他和白玉堂自己的生活方式。展昭堅信,即使是世界上再恩愛的情侶,也會有意見相左的時候,也會有恨不得馬上分手的一刻。隻有騙人的愛情小說或狗血電視劇裏,才有什麼從不紅臉的夫妻倆。他和白玉堂再恩愛,也是兩個個體,更何況白玉堂還是那麼激烈的性格。
但是,白玉堂這些年來的付出足以讓展昭心甘情願地接受他的一些缺點。無論多忙,白玉堂總是回家吃飯,即使是有應酬,他也會趕回來和自己還有孩子們一起吃夜宵,然後第二天親自做早點,把前一天沒有一起吃飯的時間補回來。每天自己的藥都是白玉堂親自放好,看著自己吃下,才放心的去廚房收拾碗筷,然後趁自己給孩子們輔導功課的時候,就自己在書房裏把公司裏沒處理完的文件弄好。如果有時間,必定會跟三個兒子下下棋,踢踢球或者親自去看他們的各種比賽和演出。等孩子們都睡了,他會最及時的把洗澡水準備好,然後周到的把幹淨的浴巾,睡衣放在床上,再把自己按在椅子上,溫柔的幫自己把頭發吹幹。當然,吹頭發的最後就是吻上了自己的脖子,然後就是在床上解決一切問題。
可是,白玉堂和雲瑞總是緊張的關係確實讓他頭疼了很多年,直到現在都沒有改善的跡象。展昭和白玉堂談了很多次,教育孩子要講究方法,更何況是雲瑞這種性子容易衝動的孩子,絕對不能跟他硬碰硬。白玉堂不理解,說實在話,他也懶得理解,有展昭在,他覺得自己不需要操心孩子們的事兒,因為展昭總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在了前麵,還麵麵俱到。但是,展昭知道幾個孩子還是很尊重白玉堂的意見的,就算是雲瑞嘴上不說,暗地裏他對白玉堂在商業上的成就,藝術上的才華還是羨慕欽佩不已的。展昭記得,有一年,雲瑞過生日,在家裏請同學朋友來玩兒,家裏牆上的油畫讓一些喜歡藝術的同學讚歎不已,卻又不知出自哪位名家之手,白雲瑞當時就驕傲地說那是他爸爸親手畫的,朋友們一陣驚羨,剛好來送水果的展昭看到雲瑞臉上那種以父親為自豪的神情時,竟然眼眶有點兒發熱。從此後,雲瑞就從不吝惜地炫耀他有一個彈得一手好鋼琴,又擅長油畫的爸爸。那幾年是白玉堂和白雲瑞兩父子感情最融洽的幾年,展昭也過得很舒心。很快,進入了青春期的雲瑞開始了這個時期特有的逆反。對展昭他很尊重,再加上展昭能夠耐心地跟他講道理,分析事情的利弊,所以他一直把自己的爹地當作最好的朋友,可以做到和展昭無話不談,但是到了白玉堂這裏,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比如,十九歲那年,兄弟三人都麵臨著考大學選專業的問題。雲飛自小就懂事聽話,十一年級開始,他就被蔣平安排在公司的業務部,跟著其他假期做兼職的孩子一起,接受公司基本培訓,然後頂著大太陽揮汗如雨的跑業務忙訂單,兩年下來,也算對公司的運營和業務有了一定的了解,所以在選擇大學的時候,他跟展昭商量要去美國念金融管理。展昭和白玉堂都很支持,於是,雲飛自己一個人把學校,獎學金,宿舍等等各種申請的事情全部搞定,九月初,幫著蔣平把最後一單生意的資料整理完成後,自己一個人拿著行李就去了美國。展昭看著大兒子忙忙碌碌地奔波了整整半年,有幾次忍不住想幫忙,都在最後一秒鍾停下了。白玉堂看著他的矛盾和糾結,常常會在晚上的時候,摟著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