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大陸上所有國家的慶年宴都大同小異,類似後世的尾牙。
等人齊時,夏候晴這才發現自己的位置有些不妥,當初是個小侍衛把她引過來這裏坐的,她不辨東南西北,別人讓她坐哪她就坐哪,待東越這位清瘦儒雅的國王落座後,她才驚愕的發現,她居然坐在東越王母的左下首,比那五個王妃挨國王還要近。
麵對四周投射過來的各種意味不明的眼光,夏候晴翻了個白眼,不就是一個位置嗎?用得著這麼虎視眈眈麼?
小王子元柏對夏候晴的印象相當好,一看到她,興奮得兩眼放光手腳並用的爬過來,王母攔都攔不住,夏候晴心情複雜的被肉乎乎的小團子攀著,幹笑著說:“小王子別淘氣,等下我喝多了發酒瘋把你拎上月亮掛著就不好了。”
侍候小王子的奶媽宮女侍衛們被她的話嚇得魂飛魄散,這位秋醫師當初發酒瘋把整個後宮掀翻了事情無人不知無不曉曆曆在目啊!萬一小王子真被她酒後發瘋拎著飛來飛去到處掛,那他們這眾奴才就不像上次那樣被偷偷打了二十個板子那麼簡單了。
王母看著小兒子爬過去倒不擔心了,笑眯眯地阻止大驚小怪的隨從們,悠悠的開口:“小王子與秋姑娘投緣,秋姑娘品性高潔,性格開朗,為人豁達,小王子與你在一起,他開心,我放心。”
喲!這話說的——
也太假了!
夏候晴挑挑眉,一用力就把黏在身上的小王子扒拉下來,塞到一旁候著的奶媽懷裏,也笑眯眯地說:“民女最近身子不爽,怕病氣過給小王子,還是不要挨太近比較好。”
王母善解人意的道:“那小柏過來坐好,不要再打擾秋姑娘了,待秋姑娘身子爽利後母王再帶你過去找她玩。”
小王子撅著小嘴巴坐回自己的位置,碧綠如盈盈湖波的眼晴寫滿委屈,大王子和大公主全程正襟危坐目不斜視。
鼓過三巡,全場肅靜。
夏候晴心想,鬧哄哄的總算開始了。
“呯——”一聲沉悶的鼓響。
大殿裏所有人挺直身子,一臉嚴肅,目視前方。
夏候晴第一次參加這東越的正式宴會,什麼都不知曉,看著身邊這些人的反應丈二摸不著頭腦。
抬頭一看,坐在上首的東越現任國王元景也一臉嚴肅的目視前方。
唉?搞什麼?
“嗚——”低沉的號子在大殿上響起,所有人臉色一正,雙手交疊按壓在胸前,齊聲吟唱起來。
上千人低沉的噪音在大殿裏轉悠回響,那旋律聽得夏候晴身上的雞皮起了一層又一層。
突然感覺肋骨一酸,回頭一看,那個白發白須的神山使者正用手肘杵她,眉飛色舞的問她:“好聽不?”
說實話,除了覺得旋律比較渾雄悲壯外,夏候晴真聽不懂他們在唱什麼,隻得如實答道:“聽不懂。”
白發老人一挑眉毛,得意的道:“你肯定聽不懂,這是神語。”
夏候晴訝然。
旁邊那個貌似兩耳不聞身邊事的巫族短發老頭不屑的“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