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麼著急,一定要在一個月內完婚?”
白世敏有些不解地看著韓子明和林氏,說罷就靜靜等待著答複。
“哎,這話,叫我咋有臉說出來!”
韓子明一拍大腿,站了起來,一副苦大仇深的神情,這才說道,“為啥這個月就完婚,小玉不是已經有了嘛,再不敢進把這事兒辦了,以後說出去,可丟大人了!我們老韓家的臉可真是沒地方擱了。走到哪還不都叫人戳脊梁骨啊。”
“什麼?!”
白世敏一聽,立馬就瞪大了眼睛,儼然是受到了很大的精神衝擊,忍不住喊了出來,隨後回頭看看袁氏,又看著韓子明和林氏,憤怒地說道,“阿澤這個混賬東西,等回去,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可別這樣,娃子不小了,也是個大人了。”
林氏連忙勸說。本來韓玉懷孕的說法就是她鼓搗出來的,她自然害怕因此惹出麻煩來,“阿澤和韓玉從小就生活在一起過,兩個人看對了眼,也是一時糊塗才做出這種事來,不過正好,叫兩人趕緊成親,也就沒啥事了。”
本來白世敏和袁氏就納悶為何催得這麼緊,這麼一聽,瞬間就恍然大悟。
生氣歸生氣,憤怒歸憤怒,但聽聞小玉懷了白澤的孩子,兩人心底還是有一些欣喜的,白家添丁加口,再怎麼說也是大喜事一件。
“來之前,我特意找先生看了看日子,這個月的二十八,宜婚嫁,可以保兩家平安,無病無災。”
白世敏稍稍平息了一些怒意,不緊不慢地說道,“這是最近的,下一個好日子得等到年底,還有一個是翻過這個年頭,明年開春的時候。看樣子,就這個月的好(日子)了。”
韓子明終於坐下,說道:“今個兒十四,還有半個月,那就二十八,到時候,這事兒一辦,清淨帶著利亮。”
袁氏和林氏對看了一眼,互相笑笑,都沒有說話,顯然,兩人對這個決定表示非常滿意,至少沒什麼反對意見。而這個時候,幾乎是同一時間,白世敏看向袁氏,韓子明看向林氏,而兩個婦人知道,這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見,都付之一微笑。
一般來說,凡事男人當家,不過有句話說得好:每個成功男人的背後都有一個女人。
聽取自家女人的意見,大部分時候不會吃虧,至少不會犯下無法彌補的過錯。很顯然,白世敏和韓子明深諳其道。
“墩兒,過兩天,我親自過來送禮金,你和小玉她娘看著備點嫁妝。”
白世敏臉上掛著笑意,很鄭重其事地說道,“雖然說吧,現在條件跟以前沒法比,但嫁妝總不能省,咱老一輩活著圖個啥,不就是圖個在外人跟前有麵子嗎。”
“老弟啊,這話算叫你說對了。”
韓子明哈哈大笑,眼睛裏閃爍著喜悅的光芒,他又是一拍大腿,說道,“這要是擱在人家,沒個禮錢買嫁妝,我咋也不能把閨女就這麼嫁了。但是,老弟啊,你就不必這樣了!”白世敏剛想張口說話,韓子明擺手示意,繼續說道,“你看看這幾間瓦房,再看看這幾年我們家的日子怎麼熬過來的,不都是當初你們給了那麼多銀子。這份恩情,我們韓家這輩子也還不完。”
“哎,過去的事兒了,還提它做什麼。”
白世敏一臉的釋然,說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都是命,誰也怪不著。不過話說回來,這兒女婚嫁可是大事,該省的省,不該省的說什麼也不能省!”
“你要真這樣說,那也成。不過意思一下就好了。你家的啥情況,小玉也都給我說了,再苦不能苦了下麵的小孩。”
韓子明說吧,又轉向林氏,“就這麼說定了,他娘,叫小玉跟阿澤出來。”
“不用叫了,我們來啦。”
小玉兔子似的,一條老遠,來到了堂屋裏,朝四個大人鞠了個標準的九十度躬,笑吟吟地說道。
林氏揚手,做拍打狀,瞪著韓玉說道:“小妮子,多大的人了,還學人聽牆根①?!”
“哪有聽牆根?!你們說話聲音這麼大,跟吵架似的,半個莊子都能聽到,說啥我們都聽得清楚,不信的話可以問阿澤哥。”
韓玉有理有據地陳述完畢,看著白澤,說,“阿澤哥,你說是不是?”
白澤不好意思說什麼,隻是微微點了點頭,嘴裏“嗯”了兩下,算是無聲的支持了。
“就你們耳朵尖。”
韓子明擺擺手,示意兩人進屋來坐下,“既然這樣,你倆應該知道為啥叫你們來吧。”
這個時候,韓玉才一下子紅了臉,嘴巴緊閉,搖著頭,裝作不知道。
“死妮子,剛才還喊著我們講話半個莊子聽到,這咋可就不知道了?說話隻跟放炮似的,沒個老實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