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氏緊跟汪氏的腳步,就這麼去了。
韓家一次沒了兩位高領的老人,是悲痛,從另外一方麵說,也是一種解脫。
事情都辦完之後,生活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白澤和韓玉在杏花村宅基地的事兒也辦妥了,就在東邊,離韓家墳院不遠的地方,和韓子豐家比鄰,旁邊還有幾家鄰居,都是鄉裏鄉親,關係頗好的。
先說說白家,回來之後,白世敏重新做起了儒商,依靠當初的關係,做了一些鹽鐵的小生意,從剛開始的窮困潦倒,到現在漸漸地有了一些積蓄,生活總算是有了一點起色。
“早晨是一天中空氣最清新的時候。每每看著太陽初升,就覺得生活很美好。”
韓玉依著白澤的肩膀,在院中坐著,看著東方天際,喃喃說道。
“我跟你想的不一樣,我覺得一天中空氣最清新的時候,就是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每每看著你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就會覺得生活很美好。”
白澤的手輕輕落在她的頭上,似有似無地撫著,風輕雲淡地說著。
“喂,你這是抄襲。”
韓玉握起粉拳,在他胸口打了一拳,有了不樂意地說道。
“明明是借鑒和模仿,抄襲就說不上了吧。”
白澤被打了一拳,另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緊緊握住,笑著說道,“這麼說吧,我比你大,對不對?我是先出生的人,你是後出生的,關於做人,我說你抄襲我,你說合不合理?”
韓玉說道:“切,果斷不合理,這根本不是同一個概念。”
“好了,好了,就算我抄襲你好了。你看太陽升起來了,圓溜溜的,紅彤彤的。”
白澤指了東方,有些興奮地說道,一副讚美的口吻,“小玉,看著如此美景,你想到了什麼詩句?”
“太陽初出光赫赫,千山萬山如火發。一輪頃刻上天衢,逐退群星與殘月。”①
不等韓玉回答,白澤自己個兒率先吟了出來,“怎麼樣,現在輪到你了,我的大才女。”
其實腦袋裏最先湧出來的是白居易的《憶江南》: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
不過此時沒有江河,也不是春天了,不太應景,韓玉思忖了片刻,還是決定換了一個,鄭重其事地吟道:“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麼背著小書包。我要炸學校,誰都不知道,一拉線,我就跑,學校轟的一聲不見了。”
白澤在一旁直接聽得愣住了,因為這首“詩”太出人意料了。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感覺很厲害的樣子,傳說中的——不明覺厲。
“阿澤,小玉啊,你們倆過來一趟。”
就在這時,北邊堂屋傳來了袁氏的喚聲,等到二人來到堂屋,才繼續說道,“他爹,說吧。”
正襟危坐的白世敏,清了清嗓子,擺手示意兩人坐下,說道:“小玉,你先過來。”等到韓玉走過來,他把一個沉甸甸的錢袋遞給她,說道,“家裏條件現在還不咋好,這是二十兩銀子,你們在鄉下蓋房,不夠用再說。”
看到韓玉猶猶豫豫不知道接還是不接,袁氏連忙催促道,“小玉,快接住啊。”
“接住吧,這個錢給了你們,等房子蓋好,你們搬走的時候,再給你們置辦一套廚具,這個家就這麼分了。”
白世敏這麼一說,白澤身體微微顫了一下,不過不等二人反應,他繼續說道,“你也別覺得我跟你娘不疼你。你們走了之後,等你大哥再娶了婆娘,照樣分出去,不過眼下,他倆先跟著我做點生意,”
韓玉不說話,接過了錢袋。白澤則是垂下頭去,看著地麵,也不再說話。
“好了,你們倆,也別多想。我跟你爹,以後要是在城裏住得厭了,會去你們家住段時間的。”
袁氏笑吟吟地盯著韓玉,說道,“當然啦,等你們有了娃子,我肯定得過去哄著,當婆婆的照顧孫子孫女,那可是天經地義。到時候啊,別嫌棄娘就行了。”
韓玉回到白澤身邊,重新坐下,說道:“娘,你這是說的哪裏話。你跟俺爹,想啥時候來鄉下住住,那隨時能來。”
“好了,沒什麼事,這兩天你們收拾一下,去鄉下,讓趕緊動工吧,要是等天涼了冷了,工匠都不好找。”
白世敏站起來,似要結束這場對話,背著手來到堂屋的門口,望著天空,站了一會兒,就走了出去。
畢竟是女人,不是太過理智和冷靜,袁氏明知道說了跟不說一樣,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你們啊,去鄉下,和街坊鄰裏都處好關係,種田幹農活之類,也不要累著。更要記住,這人勤地不懶。還是能做點小生意,日子過著可能會富裕一點,也不用在乎什麼商人地位卑下,被他人看不起等等,畢竟日子是自家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