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玉要創建一個鬆花蛋帝國的宏偉藍圖,自然引起了全家人的興趣。
不過,總還是有些顧慮和擔憂的。
韓子明鬢角的白發也越發的多了,雖然還不到五十歲,因為常年的勞作,已經顯出衰老的模樣。因為也沒什麼休閑娛樂的活動,相較於其他人的喝酒,他最大的喜好就是抽水煙了。
“小玉啊,你想的是很好,可是有沒有想過,這麼一來,你跟阿澤兩個人的身份就一下子變了。”
韓子明倚在躺椅上,嘴裏吐著白霧,長長出了口氣,繼續說道,“田地,你們是沒辦法耕種了。現在小生意還好,以後要真的做大,引起了注意,要交不輕的賦稅。更重要的是……”說到這裏,他重重地咳了幾聲,等韓玉過去在他背後捶了幾下,這才好一些,“更重要的是,在別人眼中,商人的命賤,說的難聽一點,就算死到大街上,連狗都不去聞,更別指望官府的人會管……這些,你們可都考慮過?”
韓玉回道:“爹,那天我跟阿澤還是說這些,不過既然已經決定了,我們就不在乎了。”
“是啊,用古人的話來說就是——有誌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嚐膽,三千越甲可吞吳。①”
白澤聽取了韓玉先前的話,積極踴躍主動說話,“既然決定要做了,我跟小玉就會毅然決然地去做好,爹,娘,你們都放心好了。”
“哈哈哈哈……咳咳……”
韓子明又是大笑又是咳嗽的,等穩下來,這才說道,“阿澤來到咱鄉下這麼久了,說話還是文縐縐的,果然是文人習性不該啊,不過這樣也好,也好。”
“我覺得阿澤這麼說話挺好的,也顯得咱家裏人有學問。”
林氏插嘴說完,看著白澤長歎口氣,“二娃子這麼久沒回來了,連個音訊也沒有,也不知道現在咋樣了,這死娃子,連捎個信的時間都沒有嗎?”
“娘,阿冬他肯定是學業繁忙,要不然怎麼著也得給家裏少個口信。”
春草說完,哄著懷裏的韓立,逗他,“來,看誰來了,姑姑來了,還有姑父,來喊兩聲——姑姑,姑父。”
韓俊說道:“要是現在就能喊姑姑跟姑父,你們倆都看著辦,喊可不是白喊的。”
林氏:“你們三姨夫托人捎了口信過來,說是在家裏要沒啥事的話,準備出去,大娃子也跟著去。”
韓玉問道:“不是說等阿立大點好哄了,再出去嗎?”
“這麼大也不小了,我有跟你爹在家裏招呼著,也沒啥事。現在地裏也不忙了,光在家裏閑著不也不是個事兒,就跟著出去吧。”
林氏看著低下頭去的春草,有些勸慰地說道,“雖說娃子還小,可是當爹的也該為他操心了,以後娶媳婦蓋房子,不都是錢嗎,不趁著年輕多攢點,以後就麻煩嘍。”
一家人在溫暖的太陽下坐著,時而張嘴說話,時而低頭沉默,各有各的心思和想法,談話也頗為愉快。
“汪汪……汪……”“哇哇……哇……”
年邁的黑豆忽然站起來,看著門外,叫了幾聲。春草懷裏的韓玉也哇哇哭了幾聲,好像是在應和似的。
“誰啊?”林氏喊道。
“沒啥人,應該就是路過的。”韓子明朝黑豆擺擺手,“黑豆,臥下,別叫了。”
黑豆看到韓子明的手勢,果然非常乖巧地重新臥下,低下頭,下巴放在地上,眼睛看著幾個人,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濕潤,好像在說,“老了,我已經老了”。
韓玉本來是坐西朝東,門樓位於右手邊上,覺得門口有人影,立即扭臉看去,連忙站起來,喊道:“爹,娘,快看是誰回來了!”
“阿冬!”“二娃子!”
韓冬就這麼站著,微笑著,這陽光照在他的身上,顏色搭配的剛剛好,而他的身邊站著一個女子,著一身青衫,很是樸素。
“爹,娘,大哥,大嫂,小玉,阿澤,我回來了。”
等幾個人的喚聲落下,韓冬這才一臉笑意地張口說話,隨後看了看身邊的姑娘,說道,“這是柳姑娘。”
由於韓冬的歸來,一家子又忙了起來,韓俊進屋搬凳子,春草把韓立遞給林氏,去灶屋裏燒茶水了。
韓玉踱步到韓冬身旁,搗了搗他的胳膊,偷偷瞄著柳姑娘,小聲說道:“這柳姑娘長得這麼水靈,二哥的眼光不錯嘛,本事也不小。”
“去你的,誰有你的眼光好本事大啊,過來酸二哥的吧。”
回到家裏,韓冬也終於可以放開來,推了推韓玉的腦門,看著白澤,很有深意地調侃道。
“什麼叫說曹操曹操就到,這就是,哈哈。”
白澤過來拍了拍韓冬的肩膀,笑著說道,說到這裏,他附到他的耳旁,小聲問,“這柳姑娘是不是就是我們以後的二嫂?”
韓冬笑而不語。
許是初來乍到,這柳姑娘有些不知所措,韓冬見狀,笑聲說道:“柳兒,快給爹娘還有大哥和大哥問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