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因為逢集,韓玉和白澤不需要去賣鬆花蛋,也就有了足夠的時間從中斡旋。
一天時間,令家裏其他人都感到奇怪的是,韓玉和白澤沒有出現,而且家裏也是大門緊鎖。
待到日落黃昏的時候,一輛馬車從廣陽路口下了官道,一路向北,在吱吱呀呀的車輪聲中,直直來到了杏花村,又來到東邊韓玉的家門口,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一男一女率先從車上下來,正是白澤和韓玉,緊接著在兩人的攙扶下,又下來一對中年模樣的夫婦,尋常的農家人裝扮。
而此時,韓家本院,飯桌上,少了韓冬和柳晴兒。
韓子明問道:“怎麼樣,找到人沒有?”
“哎,哪裏能找得到。”林氏長歎一聲,分別看了韓俊和春草一眼,最後看著韓子明,“我叫大娃子問了半個莊子,愣是沒人見著,東邊家裏大門一直從外麵鎖著,也不知道這倆人弄啥去了。你說不會是出啥事了吧?”
春草笑道:“娘,你放心好了,小玉鬼靈精,點子那麼多,能出啥事!”
林氏問道:“二娃子這倆人呢?”
韓子明沒好氣地說道:“管他們幹啥,想吃吃,不想吃餓著。”
林氏:“昨兒個,我不是給你說了嗎,你沒事吵(訓斥)他做啥?”
“我吵他幹啥?”韓子明一生氣,把筷子啪嗒放到桌子上,“他沒事跑過來跟我鬧,你說我吵他幹啥?!”
原來,白天裏,韓冬過去向韓子明求情,這情沒說,兒子把老子給惹怒了,免不了又是一陣教訓。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處在這件事中的韓冬,也多少有些不理智,容易衝動,一衝動就惹韓子明生氣,兩人自然是沒辦法做過多的交流。
韓冬一賭氣,晚飯也不出來吃了,這柳晴兒自然也跟著他挨餓。
飯桌上重新陷入了沉默,韓子明大口吃了一些,放下碗筷,氣呼呼地轉身進了屋裏,這個時候,心疼兒子的林氏才敢說話:“春草,來,娃子給我哄著,你趕緊吃,等吃好了,弄點饃跟菜,給這倆人送過去。”
春草把韓立遞到林氏的懷裏,吃了一些之後,重新去灶屋拿了個大瓦子碗,把菜扒進來大半碗,又拿了三個饅頭,送到韓冬和柳晴兒所在的房間。
“阿冬,趕緊吃吧,怎麼也不能餓著柳姑娘,就算你們扛得住,肚子裏的孩子也頂不住啊。”春草囑咐了幾句之後,就關上門離開了。
韓冬和柳晴兒互看了一眼,然後同時看向熱騰騰的飯菜和饅頭。
“阿冬,趕緊趁熱吃點吧。”柳晴兒拿起一個饅頭和一雙筷子,遞給韓冬,“越是這個時候,你就越不能有什麼事。你就是我的山,所以,你無論如何都不能倒。”
不單單是柳晴兒,對很多女人來說,身邊摯愛的男人,就是一座巍峨的高山,為她擋風遮雨,為她撐起這個世界,讓她看到風雨之後的彩虹,讓她隨時隨地都能從從容容,隻是因為安心,放心,對生活也充滿信息。越是大風大浪大悲大哀的時候,這座山就越不能倒掉,因為這種時候,他已經不僅僅是她身體的依靠,更是精神和心靈的依靠。
柳晴兒的肚子裏當然沒什麼孩子,韓冬也知道,如果自己不吃,她是決然不會動筷子的。
“來。”韓冬夾了一筷子白菜葉子,笑著遞到柳晴兒的嘴邊,“先讓我們的娃子吃一口,來,咱們一起吃。”
本來一臉憂愁的柳晴兒,被他這麼一逗,她笑了,白裏透紅的臉頰上露出淺淺的小酒窩。
看著笑靨如花的柳晴兒,韓冬說道:“柳兒,你說我怎麼就不偏不倚,在芸芸眾生裏遇到了你呢?”
柳晴兒說道:“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不相逢。如果非要我來說,那就是緣。”
“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手難牽。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若是千年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兩人這麼一說話,心裏密布的愁雲多少衝淡了一些,韓冬現出笑臉,學著《白蛇傳》中那撐船漁夫的聲調輕聲唱了出來。
是夜,月明星稀,烏鵲南飛,不需多言。
一切都將會朝著預定的方向發展,二哥和柳晴兒的事情也會順利搞定,可以說,韓玉對這件事滿懷信心。
因為昨夜把中年夫婦安頓好之後,早早便睡下了,所以清晨,韓玉起來的也特別早。
白澤有些將信將疑地問道:“小玉,你確定今天白天,崔富貴會在村裏說認錯人了?而且這對夫婦說的真有用?”
“你放心好了,我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韓玉一副手到擒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