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湘冷笑一聲,又道:“十多年來的習慣是說改變就改變的嗎?哪怕當年畢業考作弊的時候你都沒有回答錯,這時候會錯?好,你說,你下麵應該回答什麼?”
所有眼睛都死死盯住了文雪。
文雪張了張嘴,卻沒發出任何聲音,卡在那裏,無聲無息。
整個空間全部沉寂下來了,甚至可以聽到人類心髒跳動的聲音,除此之外,便無其它。八道目光如探照燈般打在文雪的身上,一分鍾過去了…兩分鍾過去了……
文雪突然舉起手,衣袖滑落,露出纖細的皓腕以及上麵晶瑩的鐲子。
隻見她櫻唇輕啟,一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曲子便從她的嘴中吐了出來:“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所有人都震驚的倒退三步,除了荀夜羽。她的臉上卻是一幅了然的神情,莫非她早就知道?那她怎麼不說?
隨著文雪的歌聲,她身上的衣服開始慢慢的變化,逐漸變得鮮紅,式樣也開始改變……而她的頭發也迅速變長,柔順的披散在腦後,而就在她的周圍,慢慢的出現了一層極淡的黑霧。
沒錯,就是那個一直出沒的女鬼。
她竟然就是文雪?
瀟湘的臉色變得慘白,藍劍平則不相信的瞪大了眼睛:“雪……你就是女鬼?你不是一直和我們在一起的嗎?”
他不說話還好,這一說,文雪似乎注意到了他。冷冷一笑,左手一抬,隻見她手上的鐲子爆發出一陣幽藍的光芒,藍劍平還沒反應過來,便立刻被藍光吸進了鐲子。看到這一幕,瀟湘的臉色更加慘白,印著光,變得有些發綠。
“奪舍……是奪舍……”荀夜羽看到文雪腳下的影子,不由喃喃道,語氣中充斥著無以倫比的憤怒。
“奪舍!!”瀟湘看向對麵的文雪,她此刻幾乎已經是半浮在空中了。
文雪並沒有理會她們,隻是看向荀夜羽:“你是怎麼知道我有問題的?”
荀夜羽歎了一口氣,指了指文雪的腳下:“我一進來,就在你和湘的邊上都撒上了芙蓉花粉,那東西對鬼物最有感應……瀟湘這個笨人,居然不知道用。”
文雪這才低頭看了看,果然,自己的身上沾了不少,還幽幽的發著淡紅色的光芒。她點了點頭:“你算聰明的…你既然說得出那個故事,自然不是笨人,你一定能夠猜到我的身份了吧?”
眾人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隻有荀夜羽能夠和她對答。
“你應該是那三個孝女之一吧?”荀夜羽不動聲色的回答,“不過我有些好奇,你已經有了三姑殿,也應該算是神女了,為什麼還要禍害人間,奪人精舍?”
“哼!”文雪重重的哼了一聲,一臉怨氣的念出一首詩,“世人都道孝為先,哪知芳魂苦無邊。古鍾成精化無形,不得往生淚璉璉。千日千月年複年,烈焰寒冰九重天。生前受苦投冶爐,死後思量報仇冤。故人輪回百餘載,三花齊聚鎮魂淵。招魂鈴響玉鐲現,血洗舊時堂前燕。”
她突然身形一動,像一道紅色的閃電逼近了荀夜羽,眼中閃過一絲怨毒:“而你,作為我前世的姐姐,居然將我打昏扔進鍾模,活祭古鍾。再對外假稱三名孝女都投身其中,……目的不過是為了和他雙宿雙飛!!!”文雪又看向一邊的瀟湘,“親愛的未婚夫,你這一世怎麼轉生成了女人呢?”
“你說我是你姐姐?”荀夜羽愣了一下,又道,“我如果是你姐姐,那我能輪回投胎,你為什麼不能?”
文雪突然仰天長笑,一行血珠從眼眶中滑落:“世人都以為投身冶爐的是蘄國公的三個女兒,其實……隻有我這個妾室所生的女兒才會被迫送死。那兩個身份‘尊貴’的郡主,怎麼可能祭鍾!!!!!不過找了兩個丫頭替死而已。”
在場的都不是笨人,文雪這幾句話,便讓眾人了解了大概。
“文雪呢?文雪與你又有什麼仇怨,你要奪她的精舍?”荀夜羽在一邊打岔,希望她能夠被自己給忽悠住,好讓瀟湘有時間發動法術。
女鬼提到文雪語氣突然溫柔了下來:“當然。文雪我是不會讓她死的,她可是我靈魂中唯一逃出去的一魄轉生而成的,我怎麼舍得讓她死。”但她溫柔下來,並不代表荀夜羽的招數成功,她冷冷看了瀟湘一眼,淺笑道:“你以為你們的法術管用?你們這些人,統統是前世與我有仇怨者,不死難消我心頭之恨。我苦苦修練了這麼多年,等的就是將你們神形俱毀的這天!!!哈哈哈哈……”她仰麵長笑,那聲音透過他們的耳膜刺進所有人的心底,頓時像是數十支針在心尖上不停的紮,疼痛無比。
荀夜羽退後一步,卻發現身後的冷星凡嘴角泛出白沫,顯然是陰毒發作了。她不由暗自叫苦,什麼時候發作不好,非要這個時候發作。眼前女鬼正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不要說救下冷星凡了,隻要他不在背後砍眾人一刀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