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小兒知道今日考試,生怕考個零蛋,不敢來了吧。”
“可不是嘛,那廝上課老調戲孔萱,小小年紀便不學好,日後定是一堆扶不上牆的爛泥。”
“就是就是,上回.”
幾道議論聲聲接連響起,直到孔證推著輪椅進入私塾,一幹學生們方才停下了話語。
孔證雙目掃過課堂,在見得正中央第一第二排兩個空空的位置之後,眉頭不由一皺。
他抬頭望了一眼天色,隨即便是將手中卷子,一一分下。
“孔先生,可以開始了嗎?”
一名學生剛一拿到卷子,在望了一眼孔證身旁的沙漏後,便是催促道。
孔證目光淡淡地掃了一眼那名學生,語氣不鹹不淡,道:“再等等。”
那名學生平日便與孔墨關係不好,叫做韓富。
韓富聞言,目光掃過身邊幾人,在見得後者等人擠眉弄眼之後,他頓時鼓了鼓氣,有些不滿道:“孔先生,現在已經辰時了。”
“我說再等等,你聽不懂?”
孔證目帶寒意地看了一眼韓富,這幾人的心思,他哪裏不知道,此刻再度開口時,語氣漸冷。
韓富聞言,頓時脖子一縮,他仗著家裏有些錢,是為數不多幾個敢和孔墨叫板的人,此刻被寒聲開口,便不敢再說話了。
滿場寂靜,誰也沒有說話,一些學生無聊時,更是開始磨起了那被寒冬凍得,即將凝固的墨水。
不過索性的是,這樣的等待便未持續多久,門外兩道長長的影子因著陽光的照射,提前進入了課堂中,隨即兩道稚嫩的臉龐,便是映入了眾人眼中。
看著那手拉著手的二人,一幹少年不由暗暗咬牙,而孔證眼中,卻是閃過了一抹黯淡之色。
孔墨孔萱已經習慣了,倒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在小白的一聲清脆的犬吠聲中,二人便是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沙漏被開啟,孔證坐在輪椅上,慢悠悠地搖晃著輪子,雙眼卻是帶著精芒,掃過全場。
小白極為歡快,一會啃咬教鞭,一會兒跑到孔墨桌上,用白嫩的小爪子蘸著墨水,在試著舔了一口後,便是不知用什麼味道來形容那可惡的味道。
抓狂時,又是見到了自己白嫩的小爪子也變成了身上灰黑色毛發一樣的顏色,一雙小眼再次望向那漆黑的墨水時,便是充滿了忌憚與惱怒。
..
孔墨一手抵著下巴,一手不停轉動著毛筆,望著卷子上那密密麻麻的文字,心想便是連小白的爪子蘸了水後在幹枯的地麵上不斷走動時所留下的腳印,也比這要好看的多。
這樣的考試約莫要持續兩個時辰,學生做題時便解了手,中途不能外出,更不可隨便走動,桌子被分開的極遠,肉眼難以看到他人的答卷。
沙漏上的沙子隨著細孔緩緩流下,看似緩慢,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卻也已經少了一半。
孔墨隻挑著最簡單的試題來做,其他的,他看不懂。
高度地集中精神觀察學生們是否作弊偷看,是一件很費神的事,孔證也不例外,他仰頭扭了下脖子,而後打了個哈氣。
也就在這時,孔墨桌旁的韓富,突然伸出手來,對著他身後的王小胖,做了一個手勢,與此同時,一團小紙以著飛快的速度,從王小胖手中飛出,而後恰恰滾入了韓富的腳下。
孔墨看到了這一幕,韓富低頭時,也看到了孔墨,當即他的眼神,便是一慌。
孔墨搖了搖頭,轉過頭去,如此幼稚小孩般的行為,他實在是提不起興趣。
雖然他念書不行,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作弊的事,他不屑做,實力總歸是要體現在自己身上的,外來物,終究隻是一時而已。
似乎有一半人不是在看卷子,而是在注意孔證懈神的那一刻,不僅韓富作弊,便是連前排幾名學生,此刻也都有著小動作。
張力雙手捧著小紙條,一張怎麼看都是一副正人君子模樣的臉上,此刻卻是浮現了一抹猥瑣之意。
他身前的朱豔,則是時不時地回頭望著張力,美目間有嬌羞以及柔情之意劃過。
孔墨無語,這二人似乎不是換著卷子答案,而是互傳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