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嫩的聲音像一道溫泉,頓時遍體舒暢,被溫暖縈繞。
趙薇妍感覺右臉有一股淡淡的濕熱,知道是彤彤糊出來的口水印,也沒有嫌棄。
她眯著眼一笑,“媽咪收到了。”
彤彤重重點頭,大大的眼睛轉向許寧川,催促他:“爸爸,該你了。”
相較於女兒親在趙薇妍臉頰上的吻,許寧川的吻直接火辣多了。
他單手抱著彤彤,直接吻住了趙薇妍的唇,雖然在這個時候做這個動作並不合時宜。
趙薇妍怔愣間,他的舌已經深入她的口腔,一顆顆貝齒被他掃過,心髒嘭嘭嘭的跳著。
她知道周圍還有醫生,感覺尷尬極了,心裏又帶著淡淡的甜蜜,隻好揪著身下的被單。
等許寧川鬆開她,趙薇妍的臉紅得像蘋果,不由得慶幸自己此刻眼睛無法看見,否則周圍醫生的表情……
“知道了知道了,快出去吧。”趙薇妍催促。
“嗯。”許寧川低低笑了一聲,一上午煩悶的心情頓時被一掃而空。
“那我們出去了。”
他抱著彤彤出來,外麵包括老鷹和趙家的人都還在等,手術室的門一下子緊緊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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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氣不太好,雪花有點大,交通不方便。
但即便如此,褚擎天依然堅持帶著褚景煜出門,這一次隨行的人還多了一個朱莉。
左安安的墓地在郊外墓園裏,他們到的時候,那裏已經有人了。
看到左薇薇的聲音,褚擎天的臉頓時一寒,腳步定格在下車的那一瞬。
“擎天,怎麼了?”
“沒事。”褚擎天搖頭,拐過來給褚景煜開門,又將他從車上抱下來。
時間有限,他們以最快的速度速戰速決。
但左薇薇不走,他們自然會碰上。
“這位是?”朱莉疑惑地看著左薇薇。
墓碑被擦幹淨了,前麵也被打掃了,這位他們方便了不少。
左薇薇給左安安帶來一束百合,跟褚擎天帶來的一樣。
她像木樁子一樣杵在旁邊,褚景煜一眼認出了他,小臉一哼,偏開。
“景煜,給你媽媽上柱香。”因為他的情況特殊,褚擎天將香拿給他,讓他坐著拜。
褚景煜點頭,雖然對於墓碑照片上的人沒有任何記憶,但每年給左安安上香已經讓他習慣了。
隻不過今年,他的情況不允許像往年那樣。
褚擎天看著照片上的左安安,淡淡開口。“景煜出了點車禍,腿斷了。”
似乎是特地解釋。
左薇薇苦澀一笑,對上朱莉的眼睛,低頭介紹自己。“我是左安安的堂妹。”
朱莉聞言,了然點頭,一襲黑衣飄上幾朵雪花。
她繞到墓碑前,看著照片上的左安安,淚水奪眶而出。
“我跟景煜在車上等你。”褚擎天低聲對朱莉說。
知道朱莉跟左安安有話要說,他並不打擾,走之前,冷冷看了左薇薇一眼。
那意思,不言而喻。
左薇薇麵色一寒,抿著唇,靜靜地跟在他的背後。
離左安安的墓碑越來越遠,他的背影高大挺拔,完完全全將被他推在前麵輪椅上的褚景煜遮擋了起來。
這麼多天,左薇薇今天才再次看到他,一時間百感交集。
“姐夫,這是安安姐的朋友?”
她跟左安安的感情不算太好卻也不差,褚擎天的腳步一頓,扭頭,冷淡地看著她。
本想說點什麼,突然想起褚景煜就在前麵,他沒有開口。
“你還知道我是你的姐夫?”他似是而非地反問了一句。
白雪皚皚的道路上,左薇薇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
她要解釋,褚擎天已經扭過頭,推著褚景煜前往走,腳步一淺一深地踏入雪地裏,踩出一個個腳印。
等他們完全遠去,不會聽到自己說話的時候,朱莉才緩緩在左安安的墓前跪了下來。
情緒崩潰,失控大哭:“安安,我回來了,我回來看你了。”
……
褚擎天將褚景煜安置在後座,坐在輪椅上的褚景煜瞄了外麵的左薇薇一眼,嘟著嘴開口。
“爸爸,這個阿姨為什麼在來媽媽這裏?”他捏著衣袖,別著腦袋,聲音悶悶不樂。
褚擎天給他的手套帶好,語氣淡淡:“那是你媽媽的堂妹,或許你該叫小姨。”
如果沒有婚禮上發生的那一幕,或許褚景煜會樂意開這個口的。
然現在他對左薇薇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那一刻,左薇薇就是再放下身段,也不會哄得褚景煜鬆口。
“小姨嗎?她想當我後媽,我不喜歡。”
褚擎天嗯了一聲,“她也不會是你的後媽,別胡思亂想。”
說完,撇下褚景煜,將車門一合而上。
一扇門成功阻隔了褚景煜和他們的距離,但他卻豎起耳朵,眼睛也一動不動地看著外麵。
他看到爸爸朝著那個叫小姨的女人走了過去。
褚景煜氣哼哼自言自語:“那你跑過去幹嘛?我媽媽還在那邊看著呢。”
心裏默默想起一個詞:奸夫淫婦。
但是想到媽媽會傷心,褚景煜將這個詞憋在肚子裏。
左薇薇看到褚擎天由遠及近,緊張得揪著自己的衣擺,站在空地上的她眼睛想看,又不敢看他。
“姐夫。”她訥訥開口,當日打擾別人婚禮的勇氣不翼而飛。
褚擎天冷淡的視線在她的臉上掃過,她越發的緊張。
“你回英國吧。”褚擎天的聲音跟雪花融為一體,那一瞬,左薇薇以為自己聽錯了。
“什麼?”她木然地站在原地,披散的頭發上多了幾絲雪花,臉蛋冰得刺骨。
“你聽到了不是嗎?不回英國也成,可以去別的城市。”
“為什麼?”左薇薇抬高聲音,麵色難看。
像四年前一樣,趕她走,然後再也回不來嗎?
噩夢一樣的經曆,她死也不想重來一遍。
“你確定你不知道原因?左薇薇,當初婚禮的事情我沒跟你計較,別真的以為我沒有脾氣。你以為除了你自己之外,還有別人給你的任性買單?”
左薇薇顫抖著唇,半天說不出一句話,無法反駁。
她是左家厭棄的女兒,母親也去世了,在外麵就跟小孤女沒兩樣。
“你來這裏之前,怎麼不為你堂姐想一想,她樂不樂意看到你呢?”扔下一句話,褚擎天轉身,踩著積雪回到車上,坐在駕駛位上等朱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