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萬不是小數目,尤其是她本來就不多的股份在被轉讓的前提下。許婧既要承受邵晨明那邊的壓力,又要請人調查何所長的近親。
結果很快出來了,跟她見麵的那個人,是何所長的親弟弟,他們長得像,但是這個弟弟跟何所長卻有著天大的差別。
同樣是五十多歲的年紀,這位何先生卻一事無成,成日偷雞鬥狗的勾當也沒少做。
邵晨明在裏麵雖然自認為是偷偷找關係,但是又怎麼知道會真的中了有心人的計?
何所長的弟弟借著何所長的關係,在知道許婧的的大致計劃之後,估計她不會太草率,便連著幾天在上午九點左右開了個車來戒毒所,但是他都是提前跟這邊的人預約,說進去看人。
許婧遠遠地望過去,跟身形和側臉都跟何所長像,而且西裝革履,一切的偽裝都幾乎是成功的,自然放了心。
又豈會知道,從一開始邵晨明那個源頭,就出了問題。
看著後來的調查結果,許婧隻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因為何所長的弟弟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現在她找誰要三百萬?
如果沒有何所長的存在,大概許婧也隻能吃這個啞巴虧了,但是現在有個何所長,她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她在戒毒所外麵守了一整天,何所長下班出來的時候,許婧咬著牙衝了過去。
“你弟弟詐騙我的三百萬,答應我會幫忙將邵晨明放出來,如果你不幫這個忙,那我就報警了。”她拿著錄音和幾張照片,恨恨地塞到何所長的麵前。
何所長眉頭緊皺地看著許婧,“小姑娘,既然他詐騙了你,那麼你去找他幫忙。”
不由分說推開她手裏的那些東西,表情嚴肅到不為所動。
幾乎是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許婧看得咬牙切齒。
“你不顧你弟弟的死活了?一旦他的罪名成立,他就要坐牢,你這個當哥哥的袖手旁觀,你覺得他不會恨你?”
氣急敗壞之下,許婧別無他法,也是想著先來何所長這邊探探口風,實在不行,就報警。
何所長這個歲數,吃過的鹽怕都比許婧吃過的飯多,什麼大風大浪的沒見過?
“你自己心存歹念,以為塞點錢就能將強製戒毒的吸毒者放出來。而他將計就計,騙了你三百萬。你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現在他跑了,你就跑來指責我,小姑娘,做人要厚道。如果這件事是我答應你的,我自然不會食言。”
如果是他答應的?許婧的眼珠子瞪得快從眼眶裏出來了,黑白分明的瞳孔閃著恨意。
她提高聲音,怒吼過去:“你還想騙我的三百萬?”
欺人太甚!
何所長冷笑幾聲,伸手一把撥開許婧。“你若是要這麼想,隨便你,不過我勸你死心吧,我不會幫你的。”
“你弟弟……”許婧衝著他的背影大吼。
何所長上了車,冬天的傍晚六點,天氣已經全黑,路邊的路燈照到何所長的側臉。
他微微扭頭,“報警與否,請便。”
如果許婧調查得夠仔細,就該知道,何所長也為那個不爭氣的弟弟擦了不少屁股,原本鐵麵無私的人為那個萬事不成的弟弟破了多少先例。
而最近一兩年,兄弟兩已經很少往來,何所長的弟弟又喜歡賭博,借了一筆高利貸幾十萬,沒多久就滾到了兩百萬。
許婧又在這個時候送上門,這種冤大頭,他自然不舍的不宰。
至於何所長,完全疲憊了,以前小打小鬧隨便他,但是這一次借由戒毒所的名義對人實行詐騙,他不可能再幫忙。
車子呼的一下開走了,許婧氣得渾身發抖。
不得已,她選擇了報警。
可是何所長的弟弟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就算是直接報警,也不可能再段時間內找回那筆款項。
他早在拿到支票的第一時間就去銀行提錢了,許婧就是哭瞎眼睛也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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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婧哭腫了眼睛回自己的公寓,從電梯出來,卻發現那裏有兩個人等著自己。
“你們……”她揉了揉眼睛,發現站在門外麵的是許寧川身邊的李一。
李一長得高大魁梧,稍稍往許婧這邊走了一步,一米六的許婧仿佛站在一座大山的麵前。
“你們在這裏幹什麼?”許婧也跟著往後退,看著他們怒喝。
她的心裏亂成一團麻,李一是哥哥的司機,難道哥哥知道了什麼?
連接著幾天不去上班,許婧都請了假,在公司的時候她也沒有露出什麼馬腳,而且也沒有跟公司的某個人親近,許寧川怎麼會知道?
還是說自己轉讓股份的事情被他知道了?
李一麵色如常,做了個請的姿勢:“許婧小姐,許總找你有事。”
有事這個詞用的輕巧,許婧冷笑,若是有事,打個電話通知一下不就行了?還叫兩尊門神守在自己的房子門前?
“有事的話,叫他過來親自跟我商量,否則,恕我沒空。”許婧冷聲回答,兩手一抬,想要撥開李一兩人,從中間走進去。
一個弱小的女子,怎麼可能是李一的對手?
她的手還沒來得及出力,就被李一捏住手,原本平淡如水的臉色此刻多了一抹厲色。
“許小姐若是敬酒不吃,就別怪我們用罰酒了。”
“你們要做什麼?”肩膀被李一架住,許婧根本無法動彈,不由得惱羞成怒。
李一扯了扯嘴角,“我說了,許總有事要跟許小姐商量。”
不等許婧拒絕,李一夾著她走向電梯。
頓時走廊裏全都是許婧尖叫的聲音:“你們幹什麼?放開我!救命啊,搶劫……”
這個時候,能想到什麼詞許婧自然是說什麼的。
李一他們的行為太過囂張。
但是她的尖叫聲,在進了電梯之後,就徹底淹沒了。
李一緩緩鬆開她,“許小姐若是不願意配合,那麼我可以有讓你不吱聲的方法,你要嚐試一下嗎?”
密閉的電梯裏,突然安靜得不可思議,許婧的嘴唇子泛白,電梯的燈光將她的臉色映射得同樣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