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濟世堂,見鳴蟬安然無恙,秋月憐神色淡漠,燕洛雪懸著的心放鬆下來。她現在隻想舒舒服服吃一頓,然後睡個好覺,根本不想麵對紛紛擾擾。
一團亂麻,如何理清?理清又能如何?
秦慕蕭坐在床頭,看她梳洗,看她吃了早餐,看她故意打著哈欠,但就是霸著床頭,不讓她撲上床。她知道他在等她解釋,可是她不知道如何解釋,即使她實話實說,誰又會信?
還好,周善文有事將秦慕蕭叫出了房門。燕洛雪過去,想將門閂劃上,卻聽見周善文說道:“將東齊太子側妃扣押,會不會引起東齊國的警覺?”
秦慕蕭想要扣押水茵兒?為什麼?
燕洛雪推門,說道:“水茵兒不過是個苦命女子,你扣押她做什麼?”
秦慕蕭扭頭,冷淡斜睨著她,說道:“你不是困,還管這閑事幹什麼?”
燕洛雪心虛笑笑,說道:“水茵兒是我救的,我就要保證她的安全,你何必為難她?”
“還不是為你!”秦慕蕭一臉無奈,“鳳舞長天陣七百年無人能破,而你卻從裏麵平安出來,這消息一經傳出,你還會有安穩日子過嗎?尤其是她是東齊太子側妃,而且又被東齊幽王那個老色鬼看中,不日就要封為貴妃,深宮之人,哪一個不是心狠手辣,你怎麼就能保證她不會胡說八道?”
燕洛雪暗暗心驚,水茵兒身份竟如此特殊,她更沒有想到,這陣法威力極大,哪個野心家不想獲得?
燕洛雪看著秦慕蕭,輕聲說道:“既然如此,何不幹脆就將它公之於眾,誰都會,就不是秘密。”
“笑話,你以為隻是一個單純的陣法嗎?”秦慕蕭呲笑一聲,說道:“他們會對你這顆腦袋好奇,他們會說得不到,就一定要要毀掉。”
燕洛雪後背竄上涼意。確實,尤其是消息一旦傳到南鳳國,南鳳國立刻就會知道那人應該是她這所謂的妖孽。
燕洛雪破陣的興奮化為烏有,更添了一份煩憂,但不管怎樣也不能害人,她說道:“水茵兒進入竹林是要輕生,你想將她扣押,不如直接問她是否願意留下,我聽她在竹林哭泣,她是恨東齊國那幫人的。”
秦慕蕭沉思了一會兒,說道:“那好,你和我去。”
燕洛雪歎氣,反正就是不讓她睡。她跟著秦慕蕭來到濟世堂收容病人的一個房間,房門外兩名大漢分立兩側,水茵兒實際是被軟禁於此。
秦慕蕭揮手,大漢離去,兩人進屋,水茵兒從容站起,對他們緩緩施禮。
秦慕蕭坐到椅中,看看燕洛雪。燕洛雪知道他是要她親自完成這項“艱巨任務”。
她看了看水茵兒,水茵兒卻看著秦慕蕭,目光死寂,空洞。不知為何,燕洛雪腦中慢慢浮現出初見幼年秦慕蕭的情景。水茵兒也很可憐啊。
她說道:“我們都知道水姑姑的身份了,你是要回宮還是留下,無論你選擇哪一樣,我們都會同意。”欲擒故縱是也。
她的話引來了秦慕蕭的不滿,但還好,他並沒有明確反對。水茵兒垂下眼簾,又揚眸,看看秦慕蕭,有看看燕洛雪,苦澀地笑了,說道:“從來都是別人主宰我,我從來都無法抉擇,今天你讓我自己選,你真的確定?”
燕洛雪點頭,水茵兒又笑,這笑容透著無限柔媚,她說道:“在竹林中,你鼓勵我活下去,去追查那些疑問,我不回宮,又如何追查?我痛恨之人皆是皇家之人,我不回宮,如何報仇?你讓我選,我隻有回宮。”
秦慕蕭看著燕洛雪,似乎在說,看到了?燕洛雪不想放棄,勸水茵兒:“那也不一定非要回宮,回宮了,你不是要受那個,那個東齊幽王的欺負?”
“那是我的命!老天還沒有放過我,還想要折磨我,好吧,好吧,都來吧,我不怕,我不怕他們!”水茵兒眼淚流了下來。
“可是……”燕洛雪還想再說,水茵兒擺了擺手。
水茵兒望著秦慕蕭,說道:“不要再說,你這小情人怕我說出竹林的事,想要扣押我,不是嗎?你能出麵,我已經很感激,你放心,我不會說,我恨他們,怎會幫他們?將來你們若有事,說不定我還能幫你們,前提是你們任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