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小野捂著手機，用力克製著聲音的哽咽：“那，奶奶到底還有多少時間？”
“最多……三個月左右吧。”
聽到這句話，鹿小野終於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晁醫生歎了口氣，沒有再說話。
鹿小野握著手機，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不斷往下掉。
恰在這時謝清嶸給她打來電話，鹿小野原本想掛斷，然而怕他擔心，還是抹掉眼淚接了起來。
“小野，我聽說慕謙被風華拒了，這是你的意思，還是盛少軒的意思？”
鹿小野聽完也有些錯愕：“慕謙申請了風華的簽約？”這事她之前根本就沒有聽慕謙說過。
謝清嶸察覺出她嗓音的沙啞哽咽，不由得皺起眉：“你哭了？”
鹿小野趕緊清了清喉嚨：“我……”
好吧，嗓音還是啞得厲害，說沒有根本就是欲蓋彌彰。
“我沒事。”
謝清嶸當然不信。
印象中，他幾乎沒有看到鹿小野哭過，就連當初盛梟出事，她再傷心再絕望也都咬牙忍著，從來沒在人前，至少沒在他麵前掉過眼淚。
所以現在聽到她沙啞的聲音，他立刻就著急了：“到底怎麼回事？盛老夫人的手術不是已經成功了嗎？”
鹿小野嗯了聲：“是成功了。”
“那你還哭什麼？”
鹿小野咬著牙：“你就當我是喜極而泣吧。”
謝清嶸：“……你覺得我有那麼傻？”
說完沒待她開口，又追問道：“你現在在哪裏，我過來找你。”
鹿小野本來想說不用了，可是想到他剛在電話裏提到的慕謙被拒的事情，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我剛從醫院出來，準備回容城，你去我家裏等我把。”
-
容城到帝都大約兩個小時車程。
鹿小野回到家，剛好是吃晚飯的時間，謝清嶸已經等了她一個多小時，見到她進來，第一句便是：“怎麼沒看見爾爾？”
鹿小野被他問了個措手不及。
卡洛斯每周來接爾爾的事情，鹿小野除了家裏的管家跟保姆，沒有告訴其他任何人，其中也包括謝清嶸。
不是她信不過謝清嶸，而是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跟他解釋。
鹿小野隻好搪塞道：“奶奶說爺爺想見兩個孩子，所以想把孩子帶到帝都去養兩天，但是歸歸前一陣剛發了燒，身體還不是太健實，所以就隻抱了爾爾走。”
謝清嶸聽她這麼說，倒也沒起疑，很快將話題轉移開：“對了，剛才你在車上怎麼回事？為什麼會突然哭了？”
鹿小野提起這事，神色瞬間變得低沉。
沉默了會兒，還是將德裏克跟晁旬兩人的實話告訴他。
謝清嶸聽完心情也有些沉重，他這條命就是晁旬救過來的，所以他對晁旬的醫術自然是無比相信。
連晁旬都這麼說了，那盛老夫人恐怕是真的沒多少時間了……
盛梟這才走幾個月，盛老夫人又快不行，盛家豈不是要一年連辦兩次喪事？
就連他這個外人，都覺得這個消息實在太殘酷，難怪德裏克醫生當著盛家人開不了這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