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死活的小畜生，若敢再來，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哈哈，再會了。”
眼見劉世顯等人逃得沒了蹤影，姥怓恨得牙關緊咬，抬手一掌竟將寨門口右側一處高高的木塔打碎。塔頂上的兩人倉皇逃離，還好塔下高手不少，齊心將這兩人接下。
姥怓不理眾人，甩袖憤然而去，眾人自不敢跟上前，遠遠地駐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都沒有了主意。有人闖進岜從部，竟然是衝偃心而來。倒底是誰走漏了消息？難道會是他嗎？不可能？即便是他，也不能將偃心的事泄露給黑羅門的人。那到底會是誰？姥怓一路思索，不知不覺竟到了老舊院落外。駐足，遲疑了下，終還是手訣翻轉，默念幾聲，打開了院門，緩緩走了進去。穿過暗室大門，停了半刻。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那人的聲音還是如從前般冷寂若水，不帶一絲情感。
“想好了嗎？”終於她又見到了他，才一眼，忙轉過頭去，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還是從前的選擇？”
“是的。”
“請恕我沒想好。”
“你為何如此固執？為何不肯幫我？”她的聲音低落得仿佛要滴出水來。
偃心的臉微微抽搐，仰了下頭，道：“我欠你的，我會還你。但是要我幫你，萬萬做不到。”
“你，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她憤怒難已。
他微微將頭抬起，緩緩閉上了眼：“隻管殺吧，如此，我欠你的也就還清了。”
“你休想，你欠我的，一輩子也還不清。”她自說自話，心口不知被什麼牽扯得有些痛。
偃心淡淡一笑，“你不是有金蟬嗎？為何不用它來操縱我為你所用。”
“不，不可以。你明知我不會這麼做，為什麼還要誘導我？你故意的是嗎？你是故意的。”姥怓慢慢退後了兩步。
偃心歎了聲：“哎，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你還忘不了那賤人？”
“既知我忘不了她，為何不殺了我？”
“你恨我殺了她？”
“是我們欠你的。我又有什麼資格恨你。”
姥怓往前大跨了兩步，滿目含怨，直視著他道：“你口口聲聲說欠我，為什麼不肯應從了我？到底你是欠我，還是在恨我？”
“今日是不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他突然轉換了語氣，她愣怔了會兒。
“你，你在關心我？”她的眼角溢出一絲淚水，忙將頭轉向一邊。雙手竟不停地顫抖著。
“作為老相識，隨口一問罷了。”他淡淡道。
“你當真恨心。”她猛然回過頭來，瞪視著他。
他自嘲笑道：“我雖名叫心，卻是早已沒了心，自綰兒死去的那一天起我的心便已死。”
“你，你。”
他漠然看她：“晚了，仙娘大人還請早些歇息吧。”
“你真是無可救藥。”
“恨我吧，這樣你才會下得去手。”
“不，不可。”她的軟弱或許隻有在他麵前才會顯露。
“殺了我，或操控我？”
“不，不可以。”她幾乎快落下淚來。這些多年了，她的淚水早已幹涸。
“殺，快殺啊。”
“不，不。”她穩神說了句：“我會再來看你。”
他看到她快速地往外逃，對著她的背影大聲道：“我等你。”
等你來殺我，或是操控我。後麵的話，他沒有說出來。卻小聲地自言自語了許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