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棱國。
是夜。
司馬府一片燈火通明,大紅色的燈籠早早就掛上了,不亞於老爺娶親的那一日。
各個小姐都還未安眠,聽雨軒中的主臥裏有個麵相潑辣的女子在走來走去,似乎很是焦灼。她是司馬府的表小姐司馬雪晴。她爹是司馬家家主司馬隴嶺的親弟弟,司馬隴峨。近年來,司馬隴峨有和司馬隴嶺平起平坐的趨勢,司馬隴峨的野心也越來越大。
前兩日,司馬隴峨剛找過司馬雪晴談話。他說:若想要享受正小姐的地位,就得先扳倒那個廢物才女,司馬家的正小姐,司馬雪婧(jing)。這個司馬雪婧,之所以被成為才女,是因為她出口成章,博古通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連贏了三年才女大賽,便被冠上了朱棱國第一才女的稱號。說她是個廢物吧,也難怪,她天生經脈不通,不能修靈;體質柔弱,是個藥罐子,不能修武;藥劑師、武器師更不用說了,整個朱棱國的藥劑師、武器師加起來也不過百個。說她是才女,隻是給她麵子,誰不是背地裏叫她廢物,隻可惜,人家的爹有權有錢又有勢,誰敢當麵叫呢。
這個司馬雪晴,也是暗地裏嫉妒司馬雪婧的才氣和麵貌。那個廢物,也不知怎麼長的,天生就一副好皮囊,肌膚賽雪,眉眼如畫,口鼻玲瓏,那摸樣——像極了從祖訓的畫像上的二女子之一。
想到這個司馬雪婧她就來氣,啪一下,把茶杯摔成八瓣,茶水濺了一地,也濺在了跪在地上的那個綠衣丫鬟的手上。那茶水定是滾燙的,綠衣丫鬟原本摁在地上的手,疼得一收,又趕忙重新跪好,整個人畏畏縮縮,肩膀也開始顫抖。不知為什麼,這些日子,表小姐總是莫名其妙的生氣,砸個茶杯還算輕的的,下麵還不知道要幹什麼呢。
司馬雪晴又坐回主位上,娥眉一挑,心生一計。手往桌子上一伸,發現茶杯沒了,登時有發起火來:“你們這些奴才,怎麼辦事的!沒看到這桌子上都沒有茶了嗎?!”跪在地上的綠衣女子一骨碌爬起來,跌跌撞撞出了主臥。
出了主臥,她映著門口的火燭光,顫顫巍巍地伸出那燙的分不清模樣的手指,原本纖細雪白的手指現在有紅又粗,難看至極。她隻是一個平常的小丫鬟,沒有學習靈術,不能抵抗傷害,原本這身子就不大好,現在又雪上加霜。
主臥內傳出女人的尖細嗓音:“綠翠,你上杯茶都這麼慢!皮又癢啦?!”似乎要把她所有的不愉快都發泄在她身上。主殿外的綠翠頓時打了個寒顫,趕緊去廚房把新茶杯拿來,又把熱茶倒上,杯蓋一合,手腳利索地就端進去了。
還好現在司馬雪晴在托著腮幫想事情,沒有注意到她,她輕輕放好了茶,又馬上退了出去。
許久,司馬雪晴朝空中輕喊:“白離!”房梁上出現一個白衣侍衛,看服飾,並不是司馬府的普通侍衛,應該是司馬隴嶺給她的暗衛。這個白離,少說風靈術也到了中階****,也算是司馬府中的高手了,可這個司馬雪晴對著他卻以主人的口氣發號施令:“白離,你去藥店弄半日死,然後悄悄的放到那個廢物今晚的藥裏,最好神不知鬼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