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偉的心從來沒有過高傲,但——也不曾低卑。現在的處境真的把他難住了,於是煙被他緊緊的握在了手中,成了最好的朋友。它能幫著他思索,做生意呢?打工呢?還是……
腦海裏一點頭緒都沒有,他不知道生意怎麼做,雖然每天買菜都要接觸到做買賣的人,可畢竟沒有認識的,似乎這個城市做生意的都是外地人,在他的印象裏,生意人有著奸詐,狡猾。不是尖嘴猴腮,就是胡子拉茬的叼根破煙卷。所以他覺得自己不能到了那個份上,就算在窮,也不能在人們麵前弄的那麼醜陋與可憐,哪怕是背地裏幹點活把腰給累斷呢,也不能當著人的麵叫熟人遇到笑話。
沒事的時候,宏偉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思索,也許人到了自以為末路的時候,總是把事情想象的很壞。他看到了自己蹲在市場裏,一張胡子拉茬苦瓜似的笑臉,一杆看不清星位的老稱,及一堆讓人心急的貨物。在有的是周圍那半死不拉活的眼神,和講價還價時狡猾的嘴臉,而後人走,錢進兜,詭秘的一笑,那笑容是為了慶祝少給的二兩稱。
他不願意自己那麼做,在想想別的吧!他老是這麼的在心中給自己加點勁。可是每回有都把希望的肥皂泡,吹的老鼓,卻被失望的針給刺破。一支煙卷,一條道路,之後沒等煙頭被抿滅,那道路就讓自己給完全徹底的否定。幾盒煙卷抽沒了,希望呢!也就隨著煙頭而被抿在煙灰缸裏。終於在苦澀的嘴裏吧唧了幾下,覺得生命中除了以前的工作,真的在沒有什麼可以算做人幹的勾當。於是內心不由得開始絕望,絕望的人一般都會想到喝上幾斤的酒,睡上好幾天。隻能這樣才不至於一時想不開,從樓上跳下去結束生命,他這麼認為,也是這麼做了。
躺了一天一夜,他醒了。想要坐起來,可是身體覺得很軟,沒了力氣。覺得口渴的難受,看了看身邊急切看著他的妻子,喉嚨裏輕微的說了句:“那啥,給我弄點水。”說完把疲憊的眼睛努力的睜了睜,想讓自己更清醒些。把沒什麼事的狀態裝出來,於是嘴勉強的笑了笑,可沒能笑起來,或許是在心中想了想,笑也沒什麼意思吧!索性還是不笑了。接過妻子遞過來的水杯,身體往上挺了挺,拿著杯子的手顫微了好幾下,差點把杯子裏的水弄灑,好在妻子沒給杯子裏的水裝的很滿。
“你這是幹什麼呀!就是有多少想不開的事,也不能喝那麼多的酒,你這不是存心的想讓我們替你難受,看著你這樣我們傷心。”妻子曉紅的眼睛有點濕潤,用臉上的肌肉極力的控製自己的眼淚,沒有掉落下來。接著又說:“工作可以慢慢的找,不都是這樣嗎?你要是沒找到工作,反而給身體弄垮了,那麼!可就真的完了,你說是這個道理不。就這樣成天的在家想,也不是那麼回事兒,還不如多出去走走,看看有什麼好幹的,那樣路子不就來了嗎。作生意咱們沒錢,但是;真要是你看好了什麼掙錢的生意,我們可以找親朋去借啊。在不行咱就去打工,什麼活都幹,反正也不能餓死人。”妻子的淚水最終沒能控製住,流了下來。
宏偉不願意想那麼多,就是覺得頭還是發沉。叫老婆給做了一晚麵條,吃了以後呼呼的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