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霍可找出千般理由拒絕,可大媽的熱情,讓李霍想到一些“從前”事,也就不忍拒絕。
屋內一位老大爺,弓著身子搗鼓著什麼東西。聽到動靜,他頭也不回的說道:“老婆子,咱們的布莊這些日子生意不錯啊。”
“老頭,家裏來客人了。”
“嗯?”聲疑,扭過頭來,瞧見李霍他表情一頓:“這位小兄弟是?”
大媽看了李霍一眼,示意他在此等會,接連上前與老大爺一番細細交談。李霍也不偷聽,一雙眼睛四處打量起來;這屋內東西不多,就是一些伸手來揮手去的日常用品,方才聽老大爺一句話,李霍知道他們家是做布料生意,而且,生意似乎不錯,可家中怎會如此清貧。好奇,可此事李霍絕不會問出口。
那頭兩人交談幾句,老大爺穿上鞋子走到李霍身邊。目光雖然不明顯,但還是能感覺得到大爺在細細觀察李霍:“小兄弟,你在路上把錢弄丟了,那不是得好幾天沒吃飯啊。”
“今天弄丟的。”李霍歎聲道,這個謊言雖然無關緊要,可已經說出來,李霍隻得接著編:“大爺,你要是不放心,我就不打擾了。”
大爺擺了擺手:“不,不要誤會了,我並不是懷疑你。既然進了我家,那就是客人,當然得招待好。”
這話李霍一時間還沒聽懂,而接連老大爺拉著他向屋外走去,出門方才說道:“我老板去給你準備點吃的,我先帶你去屋裏休息。”
“啊,這不用了。”
“沒什麼好東西,你可別嫌棄。”
大爺如此說,李霍在拒絕就顯得不懂情理。心中些許愕然,他怎能想到半夜出來引方化天,能遇見這樣一對老好人。大媽去給李霍弄吃的,大爺陪著他進屋坐下:“大爺,你們的子女都沒在身邊?”進屋後,李霍注意到這間屋子雖然整潔,但也因為這般的一塵不染,告訴李霍這裏很久沒人住。
大爺坐下,笑著幫李霍倒了杯水:“我們就一個兒子,年紀和你差不多,現今去了隆州。”
李霍一愣“去隆州得過海,還真夠遠”升起好奇心,李霍接連問道:“去這麼遠做什麼?”
“學藝,哎……好些年沒回來咯。”提到此事,大爺有些感慨,顯然是念子:“小兄弟,你到青川城作何?”
“與朋友相約,處理些私事。”答話間,李霍雙手接過水杯。
微微點頭,大爺接連道:“你朋友明天要是沒到,你也別走,就在這住著等。”
“謝謝大爺。”李霍沒拒絕,他清楚恐怕過不了一夜他就得離開。
交談間,大媽進屋。她拿著打完裝的烙餅,還有一些幹做的肉食、醃菜:“小兄弟,將就著吃,家裏沒準備什麼。”
“這比什麼都好。”
大媽眯笑著雙眼,食物放下後,她打量著李霍,直到李霍開始吃,大媽開口問道:“剛才你們在說什麼?”
“提到了兒子的事。”
“哦……”大媽點頭,在看向李霍時:“小兄弟你叫什麼?”
“我叫李霍。”李霍咀嚼著食物,含糊不清的答道。
“哦?真巧,咱們家小子叫霍傑。”
李霍心思一晃“這還真巧,原來這家人姓霍”:“大媽,霍傑他出去多久了?”
大媽坐下,提到自家兒郎,娘就有萬千思緒:“咱們家霍傑生的晚,他出世後我兩都老了,管也管不住,不過還好!這孩子遇見了貴人,七年前跟著一位老先生學藝去了。”
“學什麼?”
“嗬嗬,這我可說不清楚,霍傑說那位老先生有大本事。對了!他前年回來,往家裏送了兩幅畫,稍來讓我們賣掉,家裏布莊都是靠那幅畫開起的……還有一副,我看錢夠沒賣。”
“大媽,能給我看看?”李霍心中萬分好奇,霍家小子是出去做什麼了,幾年不歸家,回來的居然是兩幅畫。
大媽也不多想,很快去拿來畫;畫攤開,居然畫的是海!李霍的畫,雖說隻是圈圈叉叉,線條相連,但他在青川府內宗書閣,真去找了一些有關於“畫”的古書看,幾乎每本都提到“海”是最難畫,能把海洋波瀾壯闊用黑白兩色表達出來的人,天下少有!
而看這幅畫,入眼李霍就出神了。海,被描繪成野獸,那浪頭開,後洶湧,就像是狼群奔襲,黑白始終單調了,而霍傑的畫技也沒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他隻畫出海的“一麵”。不過,李霍專注是因為“這感覺好像在那見過,是見過這片海,還是見過這種畫風的畫?”挑著眼角,李霍就是想不起來:“大媽,另一幅畫,畫的是什麼?”
“山。”
李霍表情一頓,晃兒,追問道:“是不是一副五峰相連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