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何不挑明身份?”
“不要,”小王爺窩在馬車裏哆嗦,“丟人。”
“……”您也知道丟人?
“喂,你看哪兒?前麵是山坡啊啊啊!”
他一驚,回頭一看冷汗瞬間下來了,急忙抓緊韁繩,可馬車速度太快,他們還是衝了下去。
“本王怎麼找了你這麼二缺的奴才駕馬車啊啊啊!”
這是他聽到的最後一句話,因為王爺說完便暈了,將軍的人趕到把他們弄進將軍府,直到現在。
孤將軍經他一提便想起今日之事,語氣有些沉:“那主意是你出的還是王爺自己的意思?”
他曾想過多次與王爺見麵的場景,甚至連聖上指婚、洞房花燭夜才得以相見如此荒唐的可能性都考慮過了,也從未想過這人會做出如此幼稚的行為。
這位不知人間疾苦的小王爺除了好看外一無是處,過的日子與他戎馬飲血的生活簡直天差地別。
——他萬萬不能與這人糾纏一輩子。
“是王爺的意思,”那人答,接著急忙道,“可王爺沒有惡意,王爺這麼做全是為了……”
“行了,”孤將軍揮手,“你下去吧。”
那人便不再多言,道了是,起身出去。
孤將軍陷入沉思,他把王爺弄回來原想試試能否攤開說清,免得哪天聖上大筆一揮為他們指婚,他下半輩子就完了,可他沒想到王爺轉醒後竟對他避如蛇蠍,這讓他隱約感到有些不適,卻又說不出為何不適。
他微微皺眉,決定晚上再去一次,便吩咐下人那人若醒了過來告訴他,可得到的卻是……他問道:“沒睡?”
“是,”丫鬟點頭,“小公子一直沒睡,可說的話奴婢皆聽不懂,奴婢想小公子莫不是……莫不是……”她磕磕巴巴,卻不說了。
莫不是瘋了……孤將軍再次皺眉,他占一個理字,當今聖上是明君,真要怪罪下來也是拿王爺身邊的太監和護衛撒氣,但雖然這樣想,他心底的不適還是加重了,忙吩咐道:“去找大夫。”
“是。”
於是找來大夫,結果仍是並無大礙,但還是開了凝神的方子,熬成藥讓那人喝了,孤將軍在書房坐到天色全黑,起身過去。
龍天才身處敵軍,小命攥在雷岩手裏,全憑那人高興,他能安心睡覺才怪,但他頭很暈,又莫名其妙被灌了碗中藥,最後竟睡著了,而等他醒後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張臉——這位殺手就坐在床邊沉默的盯著他直看。
他頓時一抖,拚命向後縮:“你你你腫麼又來了啊……”
孤將軍沉默,王爺醒後用的是“你”“我”之稱,他便隨他,沒提“王爺”也沒提“惡霸”,原想等王爺挑明,他再攤開說清,現在看來……等王爺先開口怕是很難。
龍天才被他沉默的樣子弄得再次一抖,繼續縮。
孤將軍看他目中恐懼,隻覺心中煩悶,起身坐到房間的椅子上,拉開距離。
龍天才鬆口氣,拍拍嚇到的小心髒,外麵已經全黑,他心裏清楚卻無法看見,因為窗戶糊的是紙不是玻璃,屋內放著幾盞燈,他打量片刻,暗道燈罩裏該不會是蠟燭吧?不會的吧?這人不會變態真的點蠟燭吧?他記得有放電池的燈,所以……也許大概可能是那個?
孤將軍拿過桌上的茶杯,打量床上的人,這人連看都不看他,反而對房間裏的東西暗暗好奇——他堂堂一個大活人還比不上那些擺設。
他終於知道為何不適了,王爺看他的眼神不再灼熱不再期盼,之前隻屬於他一個人的東西全都不翼而飛,所以他一時間無法適應,但他轉念一想自己對他沒有那方麵的心思,又怎會如此在意他的態度?
他沉吟片刻,覺得是因為這一切和心裏的打算不符,他應將王爺變回原樣再坦誠布公的談一次,如此將事情拉回原位,那些煩悶才會消失。
他暗暗思考,這時床上的人忽然向他看來,他一怔,立刻正襟危坐,他以為王爺會開口,誰知王爺隻是看他一眼,然後下床慢慢蹭到一角的燈柱,再次看他一眼,見他沒啥反應便大膽的向燈罩裏望了望,接著肩膀一塌,默默蹲在地上,吸吸鼻子。
“還真是蠟燭啊,連個帶電的東西都沒有,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麼,我就算是黑客也不可能用一截電池逃命啊是不是,唉,這是我從療養院出來的第幾天了啊,我已經多久沒看過電器了啊?啊?!”
“……”孤將軍沉默,他要怎樣才能讓王爺變回?他現在連王爺說的話都聽不懂。
“你倒是說啊!”
“……”孤將軍僵硬的望著他,眼底竟帶了點悲憤,你想讓我說什麼?
龍天才可憐巴巴的道:“告訴我沒關係的吧,反正我現在橫豎也跑不了。”
孤將軍僵了半晌,最終抖著手把茶杯放下:“……你再睡一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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