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王爺抬眼望天。
“……”
夜已經深了,幾人紛紛回房休息,第二次早晨前往渡口向澤南出發。
他們乘的是一艘兩層的大船,極其奢華氣派,江麵之上還有許多商船,來往如梭,甚是熱鬧。孤將軍坐在靠窗的位置,伸手倒了一杯茶,忽然記起之前去往洛陽亦是乘船,便看著身側的人:“作首詩?”
龍天才翻白眼:“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孤將軍淡定的看著他。
“……”龍天才眨眼,“聽過?”
孤將軍點頭。
龍天才毫無生氣的趴在桌上,痛恨道:“又是山寨……我討厭這個世界……”
孤將軍不懂他的意思,從桌上的小盤裏拿過一塊糕點遞到他鼻下,哄道:“作首詩。”他覺得這人作的詩雖說經常不通,但每每總有那麼一兩句令人回味無窮。龍天才聞了聞,湊過去咬一口,扭頭看他:“你真要聽?”
“嗯。”
龍天才把糕點咽進肚,抹了把臉:“門前大橋下遊過一群鴨,快來快來數一數,二四六七八,咕呱咕呱,真呀真多呀……”
“……”孤將軍的手一鬆,糕點啪嗒一聲掉在桌上。龍天才的聲音特別小:“是你說要聽的,我就會這個了……”
“……”
若是雲閑在這裏,少說又要捂著肚子笑倒過去,可那人在二層,如今他們馬上要進入澤南,他和孤將軍都是護衛,理應守在一層,其實若是貼身護衛守在二層也說得過去,但經過昨夜的刺客事件,小王爺決定要安分守己的做好本職工作,死活不肯上去,眾人勸了幾句仍是無效,便都隨他了。
龍天才看他一眼,惱羞成怒:“你那是什麼表情?!”
孤將軍急忙順毛,摸摸他的頭,徹底打消讓他作詩的念頭,幹脆從懷裏摸出一本書,認真看了起來。龍天才支著頭,捏起一塊糕點邊吃邊打量他,麵癱本就長得英俊,此刻忽然文藝一把還真是有些迷人。他幾口將糕點吃掉,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湊過去看看,身體一僵,一口茶瞬間噴了,茶水噴到頁麵上,浸濕了墨汁,暈開一片,顯然不能看了。
小王爺咳了兩聲:“大白天你看這個幹什麼?!”那本書赫然就是展淩宴給的小人書!
孤將軍拿出汗巾將這頁的水擦幹,淡定的翻了一頁:“我隻帶了這一本出來。”
龍天才愣愣的瞪著他。孤將軍察覺到他的目光,扭頭看他,抽出一隻手摸摸他的頭,又將他嘴角的水擦幹:“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龍天才乖乖點頭,漂亮的眼定定的望著他,紅唇輕起:“孤辰……”
孤將軍心中大震,眸子頓時一亮,緊緊看著他,幾乎不會動了,龍天才湊近了些,欲言又止欲語還休:“我……”
孤將軍的心髒甚至要跳出胸腔,屏氣凝神:“你什麼?”
“我……”龍天才猶猶豫豫,“我對你……我……”他又湊近了些,一手撈過茶杯,快速向書上一扣,這書本就很薄,現在整杯茶的茶水都澆在書上,簡直把它浸透了,茶水漫延到邊沿,一滴滴砸下來,很快把衣服浸濕了。
“……”孤將軍默默的看看書,又看看自己的衣服,最後才看向小王爺。
龍天才哼著小曲,悠哉悠哉的把茶杯放回去:“這次是故意的。”
孤將軍點頭:“我看得出。”他將書一扔,看著小王爺。
龍天才一仰頭:“你想怎樣?”
孤將軍特別淡定,答得天經地義:“書看不了,自然隻能看你。”
“……”龍天才眨眼,“錢呢?”
“欠著,債多了不愁。”
“……”
大船一層分前艙和後艙,龍天才在前艙坐著,同艙的人除了孤將軍外便是小花小草,剛才小王爺那首亂七八糟的東西這二人自然聽到了,白連遭逢大變,自然沒心情笑,蕭崇倒是想笑,但某人時不時的望他一眼,讓他隻得把笑硬逼了回去,他搖著扇子望向江麵,偶爾喝一口小酒,倒也愜意。
白連默默的窩在船艙角落裏釋放怨氣,抬眼看他,這人已經換回男裝,長發高高一束,甚是倜儻,雖然心裏難受,但不得不承認還是這身打扮更適合這人,他不好男色,但麵對昨夜還滿心愛的人,自己總是控製不住的想要看看他。
蕭崇又喝了一口酒,唇上一片水光,他的目光一轉,直接投到小花身上,後者立刻不自在的別開眼,不去看他。蕭崇笑著起身,在角落蹲下,用扇子挑起他下巴:“扮女裝騙你是我不對,你若有氣要撒我受著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