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又深又黑,如同罩著一口大鐵鍋,讓人透不過氣來。
相思林的小路上,兩個黑衣人抬著一個大麻袋,氣喘籲籲地朝相思湖邊走去。
“快點,快點,再不快點,天就要亮了。”一邊的黑衣人催促道,兩隻賊亮的眼睛左顧右盼,看起來非常慌張。
小路兩旁,每隔數米才立著一根小電線杆,昏暗模糊的燈光映照著黑衣人急驟的身影。
他們將麻袋抬到湖邊,重重地扔到地上。
“啊——”
麻袋裏發出女人刺耳的尖叫聲,劃破這暗夜的寂靜。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麻袋在地上劇烈翻滾起來,差一點就掉進湖裏,黑衣人趕緊伸腿,這才幸免落入湖中。
“把口袋鬆開,讓她死個明白。”高個子黑衣人發話了。
口袋鬆開的那一刻,一個姑娘的頭從裏麵伸了出來。
她一邊大口呼吸,一邊撥弄著腦袋上淩亂的頭發,並狠狠地掃視著跟前的這些黑衣人。
“是你們?”蘇淺震驚的同時,努力讓自己鎮定:“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臭丫頭,你害死了我的老婆和孩子,你必須要給我的老婆孩子陪葬!”高個子黑衣人凶惡地吼道,眸子滿滿的全是對蘇淺的恨意。
“可,可那是個意外,我,我,我並不是故意的……”蘇淺開始害怕,聲音裏透著哭腔,。
蘇淺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覺得自己今天肯定要出事,而且要出大事。
“大哥,少跟這娘們兒廢話,直接扔到湖裏算了。”一邊的黑衣人恨之入骨地吼道。
“是的大哥,千萬別心軟,既然蘇仁堂對我們不仁,也不能怪我們不義。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一屍二命,三瓜二棗就想打發我們,門兒都沒有。”另一個黑衣人咆哮,還對著麻袋踢了一腳,踢的蘇淺直吸冷氣。
“不管你們去哪家醫院,大人和孩子還是活不了的。”蘇淺冒死頂撞,覺得這幫人實在是不講理。
她身為蘇仁堂的產科醫生,難道她不想救孩子,不想保大人嗎?問題是,大人送來的時候就是大出血,情況十分危急。
而且,她真的已經盡力了。
這家人在醫院鬧了足足一個月,還是不滿意醫院的賠償,現在居然還要弄死她?
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而且,就算我該死,也應該由司法機關來處置,你們這麼做,是對法律的不尊重,而且,是會遭到報應的!”蘇淺憤怒地補充。
然而,蘇淺的話在這無邊的深夜中響起,聽起來是多麼的蒼白與無力。
“扔下去。”果然,高個子黑衣人一聲令下,聲音裏沒有一絲同情與憐憫,有的隻是決絕與憤怒。
不容蘇淺喊救命,她的身體便被人架住,連人帶麻袋一並扔到了湖中……
------------
大凰朝,京城。
入夜,相思湖畔,一艘雕梁畫棟的三層大花船,正緩緩駛入湖心。
船上燈火通明,燭火透過鏤空木窗,跳入湖麵,金光閃閃,如同金子鑲嵌在湖麵之上,給人奪目炫爛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