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起我媽曾經說過,市區曾經發生過老太太死了三天又醒過來的詐屍事件。
我來到客廳,摟著我媽說:“媽,你給我講講那個故事唄。”
我媽看韓劇看的入神,頭也沒回,問什麼事。
“就是老太太死了又活了的那個。”
我媽有些不耐煩:“都是傳聞,哪有死人活過來的蹊蹺事。”
她話是這麼說,可架不住我央求,隻好草草說:“咱們市第一中學知道吧。”
我“嗯”了一聲,我就是在那上的高中。
我媽道:“市第一中學後身那一片居民區,有個老太太也不知怎麼,想不開吊死了。兒子姑娘的都在外麵住,誰也不知道。過了一個禮拜,還是鄰居覺察出不對勁,好久沒看到老太太了,就敲她家門。怎麼敲也敲不開,後來打110,還有開鎖公司的,把門撬開。一進去,就看到老太太的屍體懸在門梁上,舌頭拉出來多長,非常嚇人。然後通知家屬,辦理喪事。咱們這殯儀館地方小,處理不了那麼多屍體,還要排隊,老太太排到三天以後。等第三天,把老太太從冰櫃裏推出來的時候……”
“她活了?”我問。
“嗯呢。”我媽說。
我聽得苦笑不已:“媽,你這故事能不能編排得再離奇點,哦,吊死一個禮拜,又推冰櫃凍三天,推出來人活了?孫悟空也沒這麼大本事。再說這也不是死三天又活了,裏外裏一算,老太太死了十天啊。”
我媽推我:“去,去,打聽這些沒味的,別耽誤我看電視。”
我回到屋裏,細細想想,覺得要把這件事打聽清楚。
老爸留下來的這封信和老太太事件應該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做了一夜噩夢,一閉眼就是老太太那張鬼臉,半夜還嚇醒一次,愣坐了半天,抽根煙才繼續睡著。
第二天起來,反正也沒什麼事,吃了飯,我推著自行車就走。
我本想把老爸的來信給媽媽看看,想想還是算了,老爸莫名出走之後,老媽用了很長時間才走出心理陰影,差點得了抑鬱症。現在出這麼一封怪信,還是不要刺激她為好。
我蹬著自行車,繞過市第一中學,來到後麵的居民區。剛一進去就發現情況不對勁,小區月亮門堆著花圈,地上到處散落著紙錢,一些居民一邊走一邊低聲罵,嫌棄晦氣。
我正要推著自行車進去,有人喊:“這位小哥,自行車太老了有危險,不修修嗎?”
我隨口說:“不修。”回頭一看,愣住了:“呦,葉凡。”
葉凡哈哈笑,呲著一口小白牙。
葉凡是我的故交,從小就是我的小跟班,我比他大,小時候他拉著我的手跟在屁股後麵,我上哪他上哪。一晃多少年沒見了,他還是小時候那模樣,長個娃娃臉。
“馬哥,大老遠我還不敢認你,”葉凡說:“看你這輛車我才確定。”
我嗬嗬笑,小時候我偷老爸的自行車出來騎,後麵帶著葉凡,歪歪扭扭到了下坡,我們一頭撞在樹上,葉凡門牙都撞掉了。也是那次,我爸第一次揍我,皮帶都上了,記憶特別深。
“你現在怎麼樣?”我們寒暄一氣。
葉凡告訴我,他在北京幹過一段時間,現在離職來家,幫他媽照看一下客棧。我說我們是同病相憐,我也讓人炒魷魚了。
他問我:“馬哥,你住在這?我記得你好像不是在這。”
“我來有點事。”我說。我猶豫一下,沒把停車場那段匪夷所思的經曆告訴他,隻是說聽朋友說這裏有詐屍的情況,好奇過來看看。
“哦。”葉凡說:“這家人我認識,你在這可找不著他們。”
我愣了:“他們在哪?”
葉凡左右看看,壓低聲音:“這家人現在還在殯儀館鬧呢,拉著橫幅,賴在館長辦公室裏。不賠償個百八十萬的,這家人且折騰呢。”
“為啥?”我好奇地問。
葉凡道:“這家老太太確實是死了,不過就在前幾天,莫名其妙在殯儀館失蹤了,現在還無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