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澤本覺得自己那首抄來的詩也就讓張將軍樂嗬樂嗬拉倒,沒想到這家夥叫警衛給長澤找了個住處之後,還真屁顛屁顛地去找王狀元鑒定這首詩到底咋樣去了。
“將軍啊,這洋鬼子還聽不簡單的。”拿著紙條的是一個微胖的老頭,“老夫也是見了不少洋人了,能把詩做得這麼合轍押韻的,就這麼一號人。”
“那個,師父啊,這詩到底好不好啊,您倒是跟咱老張說明白成麼?咱聽您這說的雲裏霧裏,倒是說的是啥意思啊?”張將軍顯然對老頭還是相當尊敬的,從他說了二十多個字兒沒罵娘就能看出來。
“你看,這第一句【乞兒擊鼓笑傳聲】,這是說你小時候當乞丐混混的時候也是狂放不羈,瀟灑自如,這第二句【萬古忠義鑄胸膺】,自如是指你幫著張大帥打那群反賊,滿心忠義了。”
“咂咂,咱就知道咱看不錯人,這人有文化。”張將軍沒忘誇誇自己有識人之明——其實這也是張將軍唯一的優點。
“別插嘴,你還聽不聽老夫解詩了?【醉飲浩蕩英雄氣,餐盡九州快哉風。】這後兩句,是說你豪氣衝天,頗具俠客風範啊。”
“俠客是個啥啊?”
“你就想李白就行。”
“恩,”張將軍一臉的若有所思,“看來這老毛子文化高,給個團長給小了,得給個旅長。”
張將軍忙著解詩,長澤也打算去看看白衛軍的英雄們,長澤對於舍生取義者一直抱有相當大的敬意,殺身成仁的勇氣不是誰都有的,至少長澤覺得自己沒有。
換上了自己的軍禮服,長澤從路過是白衛軍士兵打聽到了軍官俱樂部的所在地,一切都很順利。
“感謝你們讓我加入你們的聚會,列位大人。”長澤用一隻手輕輕按在胸口,對在坐的一眾毛子施禮道,然後抬起頭,逐個審視起在坐的軍官們。
“歡迎,”為首的軍官伸出右手,和長澤握了下手,“俄羅斯人?六根長槍,應該是阿穆爾尼科夫家的人吧,或者應該叫你,子爵大人?”
“和你們一樣,我也隻是個流亡者罷了。”長澤信口胡謅著自己的來曆,反正也不怕他們去查,當時是我愛怎麼說怎麼說咯,“自從尼古拉斯沙皇被篡位者處決以後,我們不都像貝加爾湖的海豹一樣麼?回不去了……”
“對不起,我不該在這裏談這麼沉重的話題的。”長澤裝作心情沉重的樣子擺弄著拇指上的紋章戒指,“當時我正在姑媽家度假,而我的父親和長兄和高爾察克將軍並肩作戰,結果送回來的隻有這隻戒指和待在德國的命令。”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不過我對你的不幸感到同情。”為首的軍官尷尬地撓撓頭發,“葛斯特勞夫,前帝國炮兵指揮官,那裏是步兵軍官涅恰耶夫,還有米高夫,米海夫。”接著給長澤介紹在坐的列位軍官。
“納格澤爾·瑪沙·德魯蘇斯·迪米特裏·伊撒爾·阿穆爾尼科夫,預備兵役裏是第一近衛步槍營軍醫,不過我還沒到參軍的年齡,祖國就滅亡了。”長澤帶著略顯悲傷的表情說著瞎話,“所以現在在出售軍火為弗拉基米爾大公提供資金援助。”
接著,長澤和幾位軍官小酌了幾杯,又每人送了一點小禮物,就溜溜達達地打算去會會這群最後的白衛軍了,畢竟長澤就是來挖牆腳的。
“葛斯特勞夫,你覺得那位準子爵能夠成功麼?”說話的是一名中等身材的軍官,“我不覺得他能複國成功。”
“涅恰耶夫,不論他成功與否,我們都不能背叛我們現在的封君,不是麼?”葛斯特勞夫把玩著一塊做工精美的手表,“至少他很有錢,應該有不少願意從戰爭裏找找未來的小夥子會跟著他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