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以後,周濟仿佛變了一個人,每天都是昏昏庸庸的,臉上再也沒有那種朝氣。也不願意再去公司,幹脆辭了工作在家休息,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父母看在眼裏,滿心焦急,但是也是無能為力。隱約知道一點**的事情,但是也無法幫上忙,隻有旁敲側擊的開導兒子。

世界運行的軌跡就是很多偶然組成的,也許確實有造物主在冥冥中主導一切,將來的一切也許就是一種必然。

隨著12月24日的臨近,網絡上大肆炒作世界末日的言論,周濟無聊之際,在一篇一篇的翻看,別人心裏沒有數,他是知道的,起碼他可以送出一個末日。在一個網友的討論帖子裏麵,有個人這麼寫:如果真有那麼一個末日,如果我能改變這個世界,如果我能成為世界的矚目,如果我能留存曆史的高峰,那麼不管是什麼樣的方式,我願意去接受,人生總有一死,我也要轟轟烈烈的經過,曆史,我來過。

周濟呆呆的看著,很快,這個回複被後麵的淹沒了。人生要轟轟烈烈的經過,肖恩承諾了不會危害人類,命運給了我一個機會,我應該去拚搏一下,即使最壞的打算,人生幾十年,彈指就過,以其這樣碌碌無為的消失還不如嚐試一下。

站起來,打開窗,看著外麵街頭的匆忙行人,冬天陰沉的小雨飄落,長吸一口氣,如果我的決定,給你們帶來了傷害,我隻能說,對不起。為什麼有些人能生來富貴,享盡榮華富貴,而有些人隻能勞碌一生,混口溫飽。即使自己努力拚搏,也隻能勉強搏個小康,社會如此不公平,所以別怪我,我隻有這樣的一個機會,如果真的事情往最壞的方向發展,我再次說聲對不起。

既然已經下了決心,一看日期,明天就是24日,那就選這個世界末日吧,也許就是我印證了這個預言。當天晚上,周濟一掃以往的頹廢,和父母有說有笑,父母雖然看的出兒子還是有很大的一個心事,但是兒子開朗了總是好事情,心裏的擔心就算好了一點。

第二天上午,周濟起床,外麵餐廳有張小紙條:起床後自己吃飯,粥溫在電飯煲裏,饅頭自己蒸下,早飯一點要吃,不然對身體不好,午飯的菜都已經燒好,在冰箱,中午自己熱一下。

心中一暖,父母年紀都很大了,本來都是已經退休,但是家庭條件不算好,現在房價這麼高,乘自己身體還行,想出去上班多賺點錢,一個是老師,在外麵給人上課,一個是會計,在一個公司做財務,以後兒子要買房子娶媳婦,可以幫點忙。

慢慢的吃完早飯,把每個房間打掃了一下,本來想寫個留言,想了半天,還是沒有寫。站在父母的房間,給桌上的父母合影跪下,磕了個頭:

“如果這次我錯了,別的我無所內疚,就是連累了爸爸媽媽,從小你們一向疼我,支持我的決定,這次你們也不要怪我。如果我能安然回來,你們就可以享福了。”

毅然站起,拎起旁邊準備好的背包,頭也不回,出門而去。

24日下午1點多,周濟來到天馬山山腳,抬頭望望陰沉的天空,長吸一口氣,頭也不回往山洞進發。天雨路滑,等走到山洞已經是下午3點多了,山洞底部和上次來一樣,這裏很偏,一般沒有人來,每次離開的時候都是仔細掩蓋了洞口,所以還是沒有人動過的痕跡。稍微休息了一下,平複一下澎湃的心情,最後看了一眼外麵的天空,沒有絲毫猶豫的下了洞口。

“你已經快2年沒有來了!”肖恩有點驚訝,也有點期待,“你多來來看看也好,我一個人太寂寞了。”

“你再問你一次,你絕對不會傷害人類嗎?”周濟吸了一口氣,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我,肖恩,在這裏發下誓言,絕對不會傷害人類,也不做對人類不利的事情。”肖恩也感覺到周濟的慎重,明白關鍵的時間來了,也一改以前的那種隨意,光幕中,舉起自己的右手,“但是我保留自衛的權利”,停了一下,“請你相信我的誠意!”

周濟盯著肖恩,雖然是個機械生命,肖恩也感到了自己的緊張和焦躁,自己體力的量子節點好像產生了大量的無序數據流,其實他知道,這個隻是假象,難道這個就是人類的感情。

好像過了漫長的一段時間,其實也就幾秒鍾,周濟沒有再說一句話,轉身離開肖恩到了上層的生產控製室,合上了閘刀,然後癱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