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笙琅的葬禮辦得很低調,隻有極少數人知道曾經紅極一時的影後唐笙琅死了,娛樂圈一片安靜,什麼消息都沒傳出來。
骨灰下葬的那天,天空淅淅瀝瀝下著小雨,替莫珩禹撐傘的保鏢被他攆走,他獨自一人站在墓前,垂目看著石碑上那張照片。
照片上的唐笙琅是十六七歲的青澀模樣,那時她還是一頭柔順的短發,被當做男生的時候遠比被認作女生的時候多的多,莫珩禹猶記得當時身邊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都很喜歡跟她交朋友,盡管性格冷淡,但她人緣意料之外的好。
不知道那份友誼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質的,當他意識到自己喜歡上了一直當哥們的人時,她身邊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個男生。
也是那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在他離開的那段時間裏,她身邊發生了那麼多事,一張體檢報告,讓她身份尷尬,處境難堪,那時候她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她是怎麼獨自挺過那段時間的?
“你不能過去。”身後傳來保鏢刻意壓低的聲音,莫珩禹回頭,命令,讓他進來。
保鏢放行,一身黑衣的晉歌踩著深深淺淺的水窪走過來。
把手中的馬蹄蓮花束放到墓碑前,晉歌站起,朝莫珩禹輕聲說了句謝謝。
“夏琦月..”
莫珩禹冷笑,“被我扔進精神病院了,你放心,會有專門的人好好“照顧”她的。”
晉歌聞言點點頭,他可以料見到夏琦月下半輩子的生活應該會很精彩。
“你知道麼?”莫珩禹突然開口。
晉歌回頭看他:“什麼?”
“就在那天,小琅打電話給我,說要你的命。”
晉歌一愣,朝墓碑上的少女看了一眼,他突然就笑了,那笑容太過溫柔,帶著幹淨到透徹的明亮。
手指撫上冰涼的墓碑,晉歌低聲:“如果那是笙琅要的,那我就給她。”
莫珩禹冷眼旁觀他的動作,眼中閃過諷刺,他張口道:“我不殺你,你那麼愛她,就好好在沒有她的世界生不如死吧。”
說完,不等晉歌說些什麼,他轉身離去。
他身後,晉歌仰起頭,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天邊現出彩虹,太陽爬出雲彩,帶起一片五光十色。
眼角劃出兩行淚,晉歌想,是啊,他這輩子,大概隻能生不如死了。
早春,太陽透過窗戶照進床頭,有一絲光線照到床上人的半張臉上,細軟黑亮的發絲搭在主人白皙的額頭上,濃密的睫毛顫了顫,床上的人掙紮著睜開眼。
微微泛黃的細紗蚊帳映入眼簾,唐笙琅猛地坐起,扭頭,床頭樣子複古的櫃子讓她的瞳孔不由收縮。
下床,穿上棉拖鞋,唐笙琅穿著睡衣打開房間門,門口伸手呈敲門狀的婦人被她嚇了一跳。
“小琅起來啦,我正要叫你呢,起來了就洗漱下準備下樓吃飯吧。”
黃嬸?唐笙琅震驚的看著麵前笑著的婦女,她不是早被夏琦月辭退了麼?
黃嬸被她難看的臉色嚇到了,伸手在她額頭摸了摸,擔憂的問:“沒發燒啊,怎麼臉色這麼難看?昨晚又做惡夢了?”
唐笙琅僵硬的扯了下嘴角,輕輕嗯了一聲。現在是什麼情況她還不知道,以不變應萬變是最好的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