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腳剛走,唐德就告訴黃嬸,叫她不要擔心,小琅沒看見,黃嬸點點頭,心裏最後一絲擔心也消失了。
院子裏,唐笙琅看著月光下的荷塘,荷塘水中央倒映著書樓的影子,隱隱綽綽的,透著一股子神秘。
明天好像是周末,唐笙琅想著,等會就去向唐德要書樓的鑰匙,明天去探尋書樓。
散食回來,餐桌旁已經沒人了,唐笙琅上樓,在書房找到唐德,經過一番軟磨硬泡之後,唐德將書樓鑰匙交給她,叮囑她千萬不可以把鑰匙弄丟了,這鑰匙很難配,唐笙琅答應了,握著那把古色古香的鑰匙回了房間。
洗過澡,吹幹淨頭發,走到床邊,唐笙琅猛地撲向柔軟的床,把臉往枕頭上蹭了蹭,她帶著一身疲憊進入夢鄉。
第二天因為是周末,黃嬸就沒有來叫唐笙琅起床,她睡到日上三竿,臉被照到床頭的太陽曬得通紅,才施施然起床,洗漱,下樓。
唐德不在,唐笙琅在客廳的茶幾上找到一張紙條,黃嬸留的。
我去隔壁李家串門子去了,廚房有師傅留下的點心,你熱熱吃,——黃嬸。
唐笙琅放下紙條,在廚房找到一籠精巧的豆沙包,因為包子上還留著餘溫,她就沒用微波爐加熱,站在廚房就解決了那籠美味的包子。
填飽肚子,她上樓,拿了鑰匙,直奔書樓。
書樓是唐德當初讓人仿照他們住的小樓式樣建造的,外表看起來要比住樓新一些,但裏麵卻是古色古香的,紅木書架排列整齊,文房四寶規整的放在長形書案上,一塊圓形草蒲放在書案後,已經被坐出一個圓圓的凹痕,唐德應該經常到書樓來。
唐笙琅在樓下轉了轉,片刻,爬上樓梯,她來這裏的主要目的還是去看母親生前所待的畫室。
書樓上的閣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當做一件畫室剛剛好。
畫室的窗前擺放著一個花架,上麵蒙著白布,左邊放著些石膏像,大衛,雅典娜,角落裏,一盆被吊在空中的綠蘿已經長到拖地,它的周圍大大小小的畫被堆在一起,有的完成,有的還是半成品。
唐笙琅站在畫室中央,眯著眼深呼吸了一口,腦海中,浮現出唐雅在一個午後,穿著白襯衫,長發紮起,碎發劃過耳側,她在滿室的寂靜中專心致誌的揮動手中畫筆,畫布上的色彩明豔柔和,陽光正好,空氣中有細小的浮塵,她嘴角凝著抹溫暖的笑。
睜開眼,想象戛然而止,眼前是閉合的窗簾,唐笙琅走到窗前,掀開兩側的窗簾,簾子上的灰塵在空氣中浮沉開來,唐笙琅眯了眯眼,在這一片安寧中抬手掀開了畫架子上的白布。
架上是一副未完成的作品,那是一個男人,典型的西方麵孔,英俊瀟灑,自由灑脫,唐笙琅盯著他看了半響,突然感覺到一絲熟悉,這人的眼睛......和她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