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啟源搶著回道:“她,你都不認識?她可是萬花苑的花魁——流蘇,琴技京都第二的才女!”
“第二才女?為什麼是第二?”
“蘇逸呀,你一趟省親可錯過了不少好戲!”蕭啟源搖頭歎道,“對二嫂的琴技,流蘇她自愧不如。”
“哦,她就是流蘇?”蘇逸饒有興趣地看向竹案前白紗掩麵的女子。
莫希坐回位置,認真而鄭重地對蘇逸介紹:“她是流蘇,不過也叫馮容。”
“馮容?”蘇逸輕輕重複,唇邊勾起一抹如春風般和煦的笑容。
是她?原來馮近遠的女兒,就是她。
肩膀不可抑製地抽動,柳陌婷緊緊握住手上的東西,喃喃自語:“怎麼會在這裏,它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在二樓雅間隻有他們,而蕭啟煊是從穀州回來的,穀州與南遲相鄰……那她的青兒,是不是還在,還在?
柳陌婷隻覺得胸口漲得發疼,她牢牢將銀鎖片包在掌心。
“我的孩子,孩子……還活著,她一定還活著……”
“柳娘……”柏兒看到柳陌婷站在二樓門口,戰戰兢兢地走過去。柳娘對她有救命之恩,可是柳娘交待給她的事,她卻沒有做好。
聽到有人叫自己,柳陌婷緩緩轉過身。
“柳娘,您,您怎麼了?”愣怔地看著淚流滿麵的人,柏兒竟忘記要說什麼。
柳陌婷抹去臉上的眼淚,突然想起一事,她猛然抓住柏兒的肩:“酒,酒呢?”
“送,送去了。”柏兒心虛地低下頭。
“什麼?!你居然送去了?”柳陌婷猛然放開她,急步衝向賞心閣。
她的青兒既然沒事,她又怎麼能對他們動手?本來是抱了必死之心,可現在她不能白白搭上萬花苑的數百條人命,她不能,也不必。
隻要她的孩兒好好活著,一切都不再重要。金錢,權利,那些東西,她本就不在乎,通通不在乎!所謂的恨,所謂的仇,也不必再存在。
柏兒呆怔地看著女子的背影,她從來沒見過如此失態的柳娘。
***
“蘇逸聽說王妃曾在這賞心閣與流蘇姑娘鬥過琴技,不知今日可有此耳福?”
“對啊。”蕭啟源起哄道,“二嫂,你也來一段。”
“婉兒,我有好久沒聽過你彈琴呢。”夫唱婦隨,估計說的就是這小兩口。
握緊身邊女子的左手,蕭啟煊正欲替她回絕,卻被莫希搶先應下。
“你們這麼抬舉,我就隻好獻醜了。”
走近竹案,落座。莫希自嘲地勾起嘴角,眸光落向左手。
還好斷的隻有小指,要不然這輩子恐怕再也不能彈琴。
手優雅地按上琴弦,她食指一撥,抑揚頓挫的曲調繞梁而升。
嫋嫋琴音,攝人心魄。
眾人背門而坐,又陶醉於優美的琴音之中,所以並沒有注意到此時門口站著一個人。
放下手中的酒杯,流蘇悄悄走出去,對失魂落魄的女子輕喚道:“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