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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傾一上車,就被車裏坐著的男人驚到了:“原來侯叔叔親自來了啊,真是榮幸得很!”
說完,冷冷地笑了。
侯爵看著她倔強的臉,擺擺手讓司機開車,等了半晌,不見宋傾問話,忍不住覺得好奇了:“你不想知道我帶你去哪裏?”
宋傾直愣愣地答:“不想!”
侯爵被噎得僵了一下,隨即失笑了:“你這個性子,倒是和你媽媽有些相似,都是看上去文文靜靜,一旦被逼急了,就比誰都刁蠻粗橫。”
“是嗎,過獎過獎!侯叔叔都準備了些什麼茶啊?”
侯爵儒雅地笑著,答道:“有紅袍,還有西班牙果茶,還有普洱,你喜歡哪個?”
“不好意思,我哪個都不喜歡。”
“哦,那真是可惜了。那你喜歡喝什麼呢?”
“橙汁!”
侯爵也笑眯眯地應了:“好。”
宋傾被他這突然而來的百依百順弄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見鬼似的看著他:“侯叔叔,您老人家抓我來,就是為了請我喝橙汁?”
侯爵眼神慈愛地看著她:“當然不是。”
“那您是想用我來要挾我老公?”
侯爵一怔,想了想,也搖搖頭:“也不是。”
宋傾無話可說了,難道要問“您是抓我來和您做朋友嗎”這種話?
“我要帶你去法國,回家。”
宋傾隻覺得頭皮一緊,看著侯爵臉上的神情,頓時覺得牙顫:“回……回什麼家?我的家就在這裏!您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侯爵忽然伸出手來,撫了撫她的小臉:“孩子,你是我的女兒,我來帶你回家!”
宋傾瞪著眼睛看他,眨了眨,又眨了眨,隨即:“哦。”
侯爵看她反應這麼平靜,自己頓時不太平靜了。
“你不信嗎?”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小的筆記本,塞進了她的手裏,“這是放在你媽媽骨灰盒旁邊的日記本,裏麵清清楚楚地寫著,你是我的女兒!”
宋傾的注意力卻放在了前半句上:“什麼?我媽媽的骨灰盒已經葬進墓穴裏了,你是怎麼拿到這個日記本的?”
侯爵神色冷淡地說:“我隻是翹了墓穴上的那塊水泥石板而已。也幸虧是我翹了這石板,不然,還真不知道,原來木淩當年離開我的時候,那最後一次,居然懷了你!”
宋傾聽得有些厭惡,不,不可能的。
“所以,你覺得你是我爸爸,就可以在我婚禮前夕,帶著我離開我的丈夫,我的家鄉嗎?”
侯爵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聲音再也不複儒雅,帶著偏執的陰冷:“端木白在國內做的那些洗黑錢搶地皮的事情很快就會受到調查,他的名聲和財產很快就要付諸東流,你還跟著他做什麼?跟我去法國,我帶你進入法國的上流社會,嫁給一個身家清白的公爵,總比嫁給端木白這種小混混要好得多吧?”
宋傾越聽,臉色越難看,聽到最後,忍不住心底煩惡,也不隻是因為懷孕,還是因為暈車,又或者,純粹是被他的話惡心到了。猛地一把甩開了侯爵的手,轉頭對著侯爵就狂嘔起來。
酸臭的穢物瞬間沾了侯爵一身,他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幾乎想都沒有多想,甩手就給了她一巴掌:“不識好歹!”
宋傾吐完了,心口舒服多了,被打了這麼一巴掌的時候,也巧妙地往後靠了靠,雖然他這一巴掌看似狠狠地打在她臉上了,實際根本沒有多大力氣真正打上去了。
她像是被打得倒在座椅上了,氣呼呼地瞪著侯爵:“這就是爸爸對女兒的態度嗎?”
侯爵一愣,心底其實是非常後悔的。
他看著她,漸漸變得溫和了一點。
“你聽話,我就不會再這麼對你!我已經聯絡的費曼公爵,他是巴黎最有名的油畫收藏夾,家族有四百多年的曆史了,財力雄厚,更重要的是,他是你的粉絲!你嫁給他,才是最好的選擇!”
宋傾默默地聽著,盯著他的臉看,似笑非笑。
侯爵當然不是她的親生父親!
隻是,他自己興許都不知道自己被一個死人欺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