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1)

如同人偶?等待?沒有感情?仿佛從小我就這麼排斥著。父上與母父之間也是如同賓客般尊敬。想必熬了這麼多年,原先的感情也麻木了。

再也找不到當初的悸動,再也找不回當初的熱烈;如今,隻有冰冷而僵硬的命令。命令?為什麼這種東西會穿插到那麼多人的生命之中呢?

“主子!”紫翠輕輕叩響了房門。

“有事嗎?”有些麻木的坐著,等待著更上一層的命令!

“是!啟稟主子;二老爺傳召您去往冰室。”紫翠推開房門,做出恭送的動作。“請主子立刻前往,服從命令。”

命令?又是這該死的命令。我閉著眼睛,最終還是歎了氣。脫下身上的長袍,隻留著緊貼的裏衣。淡淡的都讓別人察覺不到抗拒一般回道:“是,我服從命令。”

冰室的存在,是為了讓人更加清醒。柳痕家祖訓曾經記載:世人愚昧,總為欲/望而墮於自身;亦為了不願,不忍,不忿從而放棄,幫助,得罪他人。眾生渺渺,唯吾自省。

我永遠都忘不了,那裏是多麼的寒冷。小時候因為母父與父上的狠心,哭泣,大鬧。或許因為自己變成了個小孩得不到疼愛而悲傷,又或者曾經享受過雙親的疼愛,如今換了個世界得不到而感到沮喪。無論如何撒潑,結局都隻是命令與懲罰。

冰室在母父與父上房間的旁邊;而他們的房間在東園;東園之中很清寂。隻有一個水潭,裏麵養了一些錦鯉,一些碎石。水清,卻沒有任何汙垢。旁邊又布置了一些大塊的碎石,偶爾碎石中間會見到一些青苔;又偶爾會撒一些草籽。但是見到嫩青的小草可能性不大……

其實連我都不太願意見那些嫩青青的小草了呢。初生,意味著希望。我想,我可能終其一生都看不到希望了。更何況是我的長輩!

東園裏還種了一顆桃樹,四顆柳樹;除此以外,便什麼也沒了。諾大的空地,也隻是留著。空洞而無生氣……

仿佛真的像母父說的那樣;我們隻需要服從命令,像人偶一樣等待著女皇的賜目。

“看來你還在胡思亂想。”柳痕·嵐搖搖頭,語氣平靜無常。

“怎麼會?”我淡笑著,低下了頭。我不想再因為這件事跟母父吵架了;我們之間因為命令與否爭吵的次數太多了!妄想改變命運,到頭來卻隻有徒添悲傷,從而消逝更多的時間。那樣,太不值得了!

“為什麼總是自己尋找煩惱呢?服從命令,聽從命令;不好嗎?像個人偶一樣簡簡單單不好嗎?”仿佛想起了往事,柳痕·嵐有些感傷。

“或許也怨不得你;當初我也是這樣。後來你父上也是這樣;難怪你也是這樣!沒有人願意做一個人偶,更沒有人願意去服從命令。難道我們天真?又或者我們劣根難訓?從你出生已經十五年了,十五年來我和你父上為了你,選擇做一個聽話的人偶;聚少離多!何時,我們不曾憤恨,埋怨?但是,家規就是家規。還有三天,女皇就要召見你了;無論是裝也好,還是心甘情願的服從;你都必須為了我跟你父上而考慮,為了你的生命而考慮。請你服從命令,在冰室之中靜思己過三天。我寧願你病倒,也不願意看著你就那麼被女皇而責罰!”

柳痕·嵐推開冰室的木門,就那麼長長方方的入口;卻是那麼的讓人心生膽怯。

“母父,我明白。我會為了父上跟您惜命的。”縱使要做一個人偶,我也會努力著。我一步步走進那個讓人寒澈入骨的地方,跪下了。

冰室之內,一片銀色。沒有任何東西;在這麼茫茫的空間裏,一個人總是難免孤寂。銀白與寒冷,相輔相成。我多想為這個白色的地方增添一些別的色彩啊。哪怕是增添,到最後還是會被冰封。始終都是那麼無情……

我錯了嗎?我對嗎?這麼做可以嗎?我可以不為我自己考慮,而父上跟母父呢?他們為了我犧牲那麼多,值得嗎?

哪怕冷的全身瑟縮,我還是屹立不動。值得嗎?一直默默的詢問著自己;到最後,就連我自己都不清楚什麼是值得,什麼又是不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