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落一覺醒來,起身看了一下,窗子外邊天已經黑了。睡了那麼久,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認真聽了聽,花園裏已經沒有之前那麼熱鬧了。
於是趕緊將蓋的被褥整整齊齊的疊起來,床上躺的人形印記撫平,然後邊邊角角的都好好檢查了一遍。見沒什麼批漏了,便將掛著的喜服穿好,坐在銅鏡前把鳳冠仔細的戴在頭上,一切就跟剛進來時一樣了。
想了想,又坐在床塌上的時候使勁用力往下坐,試圖坐出一個痕跡來。起身看了一下,被子蓬鬆柔軟,即便坐著的時候有一點陷了下去,可起身時被子又恢複了平整。既是這樣,顏落也就不擔心被人看出不妥。走到門前把門栓輕輕的拿掉,然後坐回床踏上,把蓋頭蓋好,喚了個人進來。
“來人。”兩個守在門外的丫頭突然聽到房裏的人說話,都有些愣怔,率先回過神來的婢女輕手輕腳的打開房門。走到顏落身旁,看她坐了這麼久依舊是雙手交疊放於膝上,脊背挺直,欽佩之感油然而生。自己一個勞累慣了的丫鬟在門外站了半天都有些累,更別說讓這些大小姐。
即使是坐著,可半天一直不能也會渾身酸疼,可王妃竟沒有表現出半分不適之感。丫鬟突然想到顏落是青樓出身,以前的日子估計也沒有好過到哪裏去。以後當了這王府的女主人,一大堆美妾侍明爭暗鬥。丫鬟突然就擔心起這個性子和善溫順的王妃被那些女人欺負。
顏落好奇來人是誰,腳步虛浮,聲音不重,應該是個女子,若是婢女,應該會先問自己有何事。可這人卻不出聲,顏落一時之間也拿不定主意。思量半晌,還是決定問一下。“你是何人?”
聽顏落問話,丫鬟意識到自己想的出神,竟忘了向她請安,於是連忙跪下,說:“回王妃,奴婢魚兒,一直在外邊守著,聽王妃喚人,便進來問問王妃有何吩咐。”
顏落哭笑不得,心想自己也想太多了,估計這婢女就是頭一次見這場麵,所以一時呆住了。輕咳一聲,柔和的說:“沒什麼,本妃隻想問問什麼時辰了。”
魚兒理所當然的把她的話當成是她餓了,於是善解人意的說:“王妃可是有些餓了?再稍等一會兒吧,賓客都已經散的差不多了,想必一會兒王爺就該來了。到時候揭過蓋頭,喝過合巹酒,便可以用些點心了。”
顏落被她的話說的滿頭黑線,自己又不是餓了,好吧……確實睡一覺之後又有點餓了。算了,反正知道了離澈過一會兒就要來了,就可以不用苦逼的坐上一個小時以上。便擺擺手示意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魚兒走了出去,又將門輕聲關上。
離澈身份再怎麼高貴,今日也被灌了不少酒,來喜房時,眼前已有些模糊。魚兒剛走出門,顏落便聽到一陣腳步聲遠遠傳來,前麵的聲音些重,後麵的腳步倒是很輕。猜想著應該就是離澈來了,他身後跟著的應該是那個曲荊。
顏落不由感歎自己醒的真是時候,要是晚上一分鍾。他們來的時候就看見魚兒走出門,肯定會懷疑自己把魚兒招進來說了什麼。不過聽到離澈此時的腳步聲幾乎與不會武功尋常男子一般重,氣息應該也有些紊亂。
想到他估計是被灌了不少酒就一陣好笑,突然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把蓋頭拿掉,看看妖孽醉美男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