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夫一妻,這是自己的世界種下的根深蒂固的思想。
她做不到共有,做不到!
甩甩頭,不知道是否定那些悲觀的想法,還是想要逃避胸臆中的淤塞。
想來是談關於孫切的事情,她也想聽,這樣就知道靜湖以後的日子是不是好過了,靜湖好過,自己也好過。耳朵拉的極長極長,他們兩個說話太有水準了,嗡哩嗡哩的聲音不斷,卻一個字都聽不清楚,轉頭看著靜湖,低聲喚了她幾聲,沒有反應,是吃了安神的藥的緣故吧,上次她在邯鄲也吃過,人的確是犯困的。
看她睡的安穩,並不需要人,姚雪滿忍不住走出去,莫寒石見到,一頓,繼續小聲說話,“這麼說是難了?薛蒔之都出口說話了竟然還解釋不了那幾字的意思!到底是誰在背後捅的刀,非要說那字句有隱射!”
莫寒水前日匆忙上京就是去找薛蒔之,聽說他是當朝掌管科舉的判禮部事也是受皇帝喜愛的大文豪,為人清廉,不深涉黨羽紛爭,是個極不好勸服的倔人,莫寒水竟然勸服了他,可惜他沒有勸服皇帝。
莫寒雲不語良久,最後似乎是下了決定,卻是用很平常的語氣說出來,“既然這樣,我去劫獄吧。”
聞言的兩個人都用震驚的眼神看著他,莫寒石深知天牢重地非凡人可以輕入,而且人多手雜,最好的就是買通了人,盡早偷出去,但如果風聲走漏,孫切一個文弱的人怎麼經的住?所以勢必要有高手在旁,伺機應變。莫寒雲的武功與他不相上下,也是最為信的過人,外加他手下尚有十個暗人,如將莫寒水已經帶走的十個也加上去,是有五成把握。五成,現在的大宋是個爛架子,可宮中依舊高手如雲,實在有太多未知數,把握不住的五成也是就是莫寒雲勢必難以全身而退。
姚雪滿雖然知道他們幾個是武俠小說裏寫的那種高人,卻也更加明白他們其實是血肉之軀,遇到刀會出血,碰上火會燒傷,皇宮,多麼遙遠的的地方,是一個危機重重的代名詞,孫切到底是什麼人,值得莫家付出如此大代價。
“如果不成功,你也會!”她忍不住想踢他一腳,卻說不出後麵的“死”字。
莫寒雲淺笑,仿佛不關自己的事情,“靜湖是孫切的妻子。”他深邃的眼睛裏有種更加深沉的信息,他為什麼要告訴她這句話?
看似表麵上是在為靜湖著想,但是莫寒石的話又是另一層理解,“孫家為莫家付出了一百零九條性命。”
也就是說,賠上莫寒雲的話,還是莫家賺了嘍?姚雪滿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丈夫,她並不知道莫寒石是深信莫寒雲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他隻是想說明,眼下這個決策是最具風險也是最可行的,為了那一百零九條命,保住孫家最後的血脈,莫家需要這麼做。
而莫寒石似乎也不懂姚雪滿,自己的那句話讓她意識到,如果為了這個孫切連弟弟的性命都可以舍棄,那麼毫無疑問,事情失敗的話,莫寒石是會善待靜湖的,也就是說,如果靜湖願意做他的妻子,他也不會拒絕。
她隻覺得自己的心都空了,被方才的五雷轟頂給炸空了。
幾乎在她站不穩的同時,莫寒石返身衝進屋內,姚雪滿回過神來,五雷轟頂不是幻覺,而是靜湖砸碎了一隻碗,是出事了嗎?為什麼她的腳像被灌了千斤重鐵,釘在那裏一動也動不了,莫寒石的咆吼一聲高過一聲,“快請穩婆!快請穩婆!”
“叫穩婆!叫穩婆!”嘴唇顫抖著,不成音的氣息,姚雪滿扶著自己的肚子定在原地,莫寒石的吼聲驚動了整個月牙城,嚴員外和嚴夫人先後奔進去,守在外屋,丫鬟們來去匆匆,所以門沒有關,一抬眼,就看到他們都似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
她更加用力的壓住自己的小腹,似乎是按在靜湖的肚子上,“叫穩婆,叫穩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