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這個時間點收留我的,也隻有蔡芝了。在下樓的時候就撥通了她的電話,丫一聽應該是即刻就翻身起了床,在我拖著笨重的行李箱一路傷感的回憶著走到小區大門的時候,她正坐在她的奧拓車上,一臉幽怨的看著我:“上車。”
關上車門那一刻,我剛才繃著的神經才完全鬆懈,整個人幾乎崩潰,放聲的痛哭起來。
蔡芝是我的發小,從小我們性格都差不多,屬於外向潑辣型。不過在我結婚後,我哪怕就是話說大聲了點,婆婆也能給於思成打電話說成是我吼她,所以就變得越來越軟弱,而她一直沒有結婚,變得越來越彪悍。
在我痛哭流涕的時候,蔡芝就在旁邊破口大罵:“他大爺的於思成,就這幅慫樣還敢說自己是男人。我去!”
“宋婷,你結婚的時候我就說什麼來著?這於思成是奶嘴男吧?從結婚到現在哪樣不是聽她媽的?我就想不明白了,你省吃儉用買套房子,憑什麼還寫他媽名字?”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宋婷這婚你一定得離,房子和孩子都要歸你才行。”
“不行不行,我得給於思成打電話讓他出來給我揍一頓,要不我不解氣!”
蔡芝罵著,就要拿出電話撥給於思成,我掛著眼淚按住了她:“蔡芝,別,這婚,我離。”
“這就對了嘛。”蔡芝看了看我,歎了口氣道:“現在明白了吧,愛情就他媽的是個屁,都抵不過現實中,他媽說一句話!”蔡芝憤憤的說完,猛地一腳油門下去:“走,忘掉奶嘴男跟姐回家,從今兒開始姐收留你!”
然後一路飛奔,愣是把她的奧拓開出了奧迪的感覺。
我看著車窗外不停倒退的風景,想著和於思成在一起那些開心的不開心的日子,也沒有管蔡芝到底闖了多少個紅燈。隻是在我想得入神時,一陣刺耳的刹車聲把我從回憶中拉回。
我和蔡芝的頭差點都碰到了擋風玻璃上,蔡芝摸了摸額頭說:“KAO,撞上別摸我了。”
顯然,我們倆都被嚇得不輕,因為我們都沒有想到要下車去看看情況,隻是愣愣的坐在原位置不停的念叨,怎麼辦啊?
對麵車上下來一位約摸30多歲的男人,穿著一身看起來價值不菲的運動裝,踏著輕盈的步伐走到車頭,低下身看了看兩車相撞的地方,然後抬頭看著我們。
我以為他會指責蔡芝,甚至像前段時間成都的男司機那樣二話不說就開打,差點就想讓蔡芝關好門窗逃跑了,沒想到他竟然走到蔡芝旁邊敲了敲玻璃衝我們笑著在說什麼。
蔡芝這才反應上來,打開車門跳下去低著頭連聲和那人說著對不起。我也跟著繞過去和蔡芝站在一排,不停的點頭和蔡芝一塊兒,說著抱歉的話。
那男人看我們像是小雞啄米般也不說話,那手托著下巴玩味的說:“你們的車,隻買了商業保險沒買交強險吧?”
蔡芝點點頭,說:“是的,真對不起先生,你看看你的車修的話需要多少錢,我們湊湊身上所有的錢看夠不夠。”
蔡芝說得可憐,加上這倆有點歲月的奧拓,多少有點同情心的人可能都會說算了。哪知男人從兜裏摸出手機,說:“你們留個電話,等我回去修好看多少錢,到時候再找你們。”
“啊?那怎麼行,到時候你漫天要價怎麼辦?”我搶著說。
男人摸了摸下巴,咧嘴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說:“你的意思是,怕我宰你們?”
“不是不是,那你記下號碼吧。”蔡芝連忙打斷了我,把她的手機號碼報了過去。
幾秒鍾之後她車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男人滿意的點點頭:“你們可以走了。”
蔡芝驚魂未定的拉著我上了車,拍拍胸口後怕的說:“要是他修幾萬十幾萬的,那我就算是賣身也給不起啊。算了算了,明兒還是去把商業險給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