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晏發動車子,駛向飛機場。
車子不斷靠近飛機場,心裏的痛逐漸的增加著,三天,從宴會結束到現在,整整三天,心痛從未停止,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提醒著我,我的愛情,被我親手殺死。
“你後悔了嗎?”祁晏看著反光鏡裏的唯,三天來,他在安家陪著她,他從沒見過她笑過,顯然的,她不開心。
“不……”我深吸口氣,意識到我的麵無表情讓祁晏不開心了,“Sorry……你知道的,我愛翊,可我不會和他在一起。這是肯定,至少我親自拒絕了他。”我真摯的看著他反光鏡裏的眼睛,希望他相信我,盡管我是在讓他相信他未來的妻子,是深愛著別人的。
“嗯,我知道希望你開心。”祁晏微笑著,握住了唯放在大腿上的手,“我不是吃醋,隻是想你高興一些。”
我勉強的微笑一下,學著祁晏臉上的弧度。
很悲催的是,現在的我,連微笑都要去模仿別人,顯然,我遺忘了怎麼微笑。
祁晏望著前方,眼裏的無奈、自嘲,每一件都訴說著他的悲哀。
翊的房門關閉了整整三天,三天裏,他不曾出來,不曾進食,隻是呆在屋子裏啃食著腦海裏那擁有安尐菈的每一個瞬間。
頹廢,這是他為了安尐菈第二次將自己緊鎖在屋子裏。
安貝兒和Soul風風火火的跑到秦家,所有的人都守在翊的房門口。
秦奶奶、皓、宥、綾,每一個人都站在門邊擔憂的望著房門。
“他需要一段時間,來遺忘對小菈的愛情,希望你們不要打擾。”宥攔住往裏衝的安貝兒,她是安尐菈的妹妹,看到她,隻會讓翊對安尐菈的思念加深。
“我不是來打擾的。”安貝兒使勁推開他。
“貝兒,回去吧,你隻會讓翊更加痛苦。並且……翊不會開門的。”皓伸手拉住安貝兒,臉上是警告。
“放開我啊!你們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拉著我!”安貝兒掙紮著怒吼,眼睛瞪著皓和宥。
Soul將安貝兒攬到自己懷裏,使她冷靜。
“Poppy和祁晏王子已經在去飛機場的路上了,他們要飛去歐洲完成婚禮!秦嘉翊,如果你繼續將自己反鎖在這裏麵逃避現實的話,你的痛會比現在增加百倍!你將永遠失去Poppy!”Soul站在門外大喊著,他就不信秦嘉翊聽到Poppy要離開了還是無動於衷。
整棟房子在瞬間安靜了,所有人都在等待翊的反應,要麼門打開,翊出來,要麼,破璃破碎,翊在屋子的發泄,繼續反鎖自己。
一分鍾後,門開了,翊出現在眾人麵前。
昔日那個帥氣到人神共憤的秦嘉翊消失了,現在的他像個流浪漢。
三天未眠的眼滿是血絲與疲倦,帶著絕望的色彩,而此刻,他的眼裏,終於有了一絲的希望。
翊急急衝下樓,被安貝兒一把拉住。
“你就穿這樣去見我姐?你是覺得自己還不夠糟,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吧?姐姐會選祁晏,是祁晏有你不及的地方,你現在打算連相貌你也要輸給祁晏了嗎!”安貝兒大聲的斥罵著。
翊想了想,迅速的換了衣服整理了自己。
我和祁晏走在前麵,身後跟著幾個護送的黑衣人。
可想而知在偌大的機場內,這麼大的排場會引來多少人圍觀。
我穿著黑色洋裝,帶著墨鏡和黑色鴨舌帽,祁晏穿著黑色T恤,也帶著相同款式不同顏色的墨鏡、鴨舌帽。
我可以感受到來自四周的目光,但我也知道,礙於身後的一票黑衣人,是沒有人敢說話議論的。
“唯,先歇歇吧,飛機馬上就起飛了。”祁晏溫柔的親吻了下唯的額頭,牽著她走到座椅上休息。
我點點頭,沒有任何反應。
“唯,你後悔嗎?”祁晏注視著我,緊皺著眉。
我看著他的雙眼,這雙眼睛,是那麼的深情,那麼的真摯,他沒有對我撒謊,我又怎麼忍心對他說假?
“我從不後悔,隻是心痛。”我抿抿嘴,想著這話也許會再次傷著祁晏,我便補充,“但這心痛,以後是會消失的。”
也許吧,我是這樣想的。
希望是這樣……
祁晏微笑著,握住我的手,注視著我。
我低著頭,不敢麵對他的眼睛。
這對祁晏不公平,他即將要娶一個不愛他的女人為妻。
相同的,這對翊也不公平,我自私的讓他失去了一段愛情。
唯一受益的人,是我,我得到了安穩的未來,而愛情,我也嚐試過,體驗過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此刻成為最大受益者的我,非但沒有高興,反而心越來越痛。
像被一隻手握著,死死的攥在手心裏,有什麼東西在漸漸流逝,漸漸遠去,它每離開一分,緊握著心髒的力量就會加大一分,喘也喘過不氣的心痛。
“請飛往歐洲的旅客注意,飛機即將起航,請立刻到檢票口。請飛往歐洲的旅客注意……”偌大的飛機場內,播音員的聲音重複著。
心的痛更加劇烈了,我要走了,我要離開了,我要徹底放棄我的愛情了!
心裏閃過這三句話,而後,全身的力量都被收到心髒,緊緊的握著,緊緊的痛著。
祁晏牽起我,起身朝檢票口走去。
我垂著頭,毫無力氣的仍有祁晏牽著,行屍走肉一般的邁著步伐。
看著反光的地板,我發現此刻的我盡然臉色蒼白,眼神空洞。
那種失去記憶醒來後所出現的遺落了某樣東西的失落成倍的翻漲著,我知道,是我遺落了我的愛情,遺落了秦嘉翊!
“安尐菈!”寂靜的機場內,男聲大喊了我的名字。
迅速轉身,我知道,是秦嘉翊,是他來了!
為首的他,帶著一群胸前別著桔梗的黑衣人站在祁晏的黑衣人所形成保護圈的外麵。
穿過無數的黑衣人,去看到了他的目光,看到了他的祈求和不舍,以及,與我相同的愛戀……
“怎麼?堂堂‘滅湮’幫主,現在是要帶人劫走別人的未婚妻嗎?”祁晏摟著我,皺眉看著帶人來的翊。
他們倆都帶著人來的,如果打起來,隻能是兩敗俱傷,而且還會引起飛機場裏的****。
翊沒有理會祁晏,而是穿過祁晏的人走到我跟前。
他看著我的眼睛,嘴角帶著微笑,眼裏不滿血絲,無奈得讓人心疼。
我平靜的望著他,平靜得令所有人吃驚,可我就是很平靜,真的,心也不疼了,漸漸流逝的那種失落也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