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1)

放下電話的時候我仍然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昨天晚上還跟我視頻聊天的薑彥剛才竟然用我悉尼家裏的號碼打電話給我?!Dennis,Dennis呢?我忽然不知道是該為薑彥的到來感到驚喜還是該為家裏有可能會出現的血腥場麵而擔心。

打電話去向主管請假,被無情地拒絕了,說現在正是展會的高峰時期,絕對不能因為私事耽誤工作。定了定神隻好給Dennis打手機,他在電話那頭苦笑:“我倒是很想幫你把他打發到布裏斯班來,不過他說他在悉尼還有事情,然後把你留家裏的東西全部都打包帶走了。”

……以我對薑彥的了解,我完全可以想象家裏現在混亂的景況,真是想氣都氣不起來,隻好結結巴巴給Dennis道歉。

“算啦,還好他並沒有把房子也一起拆掉。”

“呃,Dennis,我……”我臉已經完全漲紅了。

“哈哈哈,跟你開玩笑的。不過Kevin,以後你可別再把這裏叫做家了,不然估計這房子真的會被拆掉的。”Dennis語氣淡淡的。

我心裏突然緊了一下,是啊,以後就不能再把那裏當作是家了,那個曾經讓我心安的地方……

“Dennis,對不起!”對不起,Dennis,可是除了這個詞我想不出來還能對你說什麼,或許還應該再加上一個“謝謝你!”

我躺在床上發呆,仔細回想適才和薑彥的通話內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如果他是專門為了來找我,那幹嘛不來布裏斯班?按照Dennis的說法,他在悉尼有事,他能有什麼事?以他的英語水平我覺得他能找到我住的地方並成功地帶走我的東西都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更別說辦事了。更糟糕的是我這才想起剛才因為太震驚了結果都忘了問他在這邊的聯係方式,嚐試了一下他以前那個全球通的號碼,得到的也隻是一句冰冷的“對不起,您所播打的號碼已停機。”我狂汗,薑彥你這個家夥,為什麼永遠都不知道按常理出牌?!

頗為無奈地隻好上網去“守株待兔”,誰知道這個家夥竟然連著三天都沒有再上網,而且也沒有再和我聯係。我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白天解說的時候也恍恍忽忽地出了不少錯誤,被老板狠狠地批評了一通。

就在我在Dennis的建議下準備報警的時候,薑彥這個天殺的混蛋終於出現了。人模狗樣地穿著一套西裝,左顧右盼地走到離我六七米遠的一個雕塑品前,轉過頭問我:“你好先生,能給我講解一下這個隻有兩條腿的桌子是怎麼回事嗎?”

我恨不得撲上去揍他一頓,卻發現繃緊的神經突然放鬆下來全身都是軟的,一步都邁不動,隻能死死地盯著他。

“你這幾天死哪兒去了!”

“哈哈,小碩,你這個口氣很像一個盤問丈夫的怨婦啊!”薑彥笑得一臉燦爛,讓人產生一種想把他嘴撕爛的感覺。

我深吸一口氣,正準備發飆,他倒是很機靈,及時說:“對不起,小碩,這幾天沒跟你聯係讓你擔心了。”

“哼——”我扭過頭去不看他。

“我隻是想給你一個驚喜。”薑彥站到我麵前來看著我說。

我有些惱怒,驚喜?“我看隻有驚,哪裏來的喜?我可沒覺著。”

“你聽我把話說完啊,”薑彥搭上我肩膀,“我打算在悉尼開家公司,以後就陪你待在澳大利亞了。”

我這下是徹底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薑彥在布裏斯班陪我吃了頓晚飯就又回悉尼去了,走之前留話說讓我把這邊的展會弄完之後還是爭取在悉尼找個工作,然後留給我一把門鑰匙,一把將成為我們“新家”的門鑰匙。

他打算搞的那個公司是一家進出口貿易公司,專門經營中國食品和服裝,而且據說具體事宜,如公司的注冊、選址、招工、海運空運路線等等,都已經基本敲定。不得不說,“混跡”社會五六年的薑彥很有些商業頭腦也的確很有些路子。

我有些惶然。之前在網上四處搜索國內的招聘信息就是因為我認為以薑彥的情況絕對沒有可能來澳大利亞陪我,所以做足了心理準備在展會結束之後就回國,廈門也好,北京也好,總能在他棲身的城市找到一份工作。

沒有想到他所說的“重新追我一次”竟然會追到澳大利亞來。我並不清楚他和他父母、妻子的相處方式,可在廈門,好歹還和北京隻有兩三個小時的航程,一旦到了悉尼……想來他與他們約定的那個“隻要不離婚隨便怎樣都好”也總是有一定範圍的吧?不知薑彥是以什麼理由騙來他老爹老媽的資金到悉尼來開公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