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問我?”顧子墨惱惱的,臉色很不好,分不清是被那倔強的女人給氣的,還是怎麼了,總之很生氣,索性文件看不下去,起身道,“從去年七月事發,到現在11月初,顏青,你這無所不能的特助可是辦事效率越來越低了!”
顏青一聽,太委屈了,“老板,板娘純粹是被你氣的,找我做什麼?”是誰說,查不到就先不用急的?越想越委屈,忿忿的拉了跟前的椅子,膽肥的直坐,“再說了,既然沒查清的事,誰讓你亂承認的?”活該,活該板娘不理你!
不過最後這句,顏青是不敢明說。
他就是不明白,為什麼要打落牙齒的攬下來。
顧子墨不語,走到落地窗前,點煙的動作頓了下,仿佛眼前又閃出一個‘抓我,抓我啊’的調皮的影子,卻也在這個時候,頭頂的萬尺高空裏,有架白色的飛機掠過,似自語,又似問顏青,“會不會是她,就這樣……走了?”
“切!”顏青再忍不住,“該!”
“連你也不懂?”顧子墨口氣重上幾分,“內疚和恨,那個更痛苦?”
“……內疚吧!”顏青頓了頓,敢情為了不讓板娘知道宮外孕,為了不讓她內疚的以為自己失身給一個陌生人,在沒查清經過前,老板就這樣傻傻的去承認了?目的隻是為了不讓板娘內疚,寧願讓她恨著?這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事!
可惜了老板那顆高智商卻低情商的腦袋,真是,哎!
顧子墨赫然轉身,眼神犀利的不行,“所以,該找的東西呢?!顏青!從現在開始,項目叫停的所有後續工作,你不用管了,趁她不在的這段時間,盡把東西找到!把那天的事情查清楚!”
關於宮外孕,關於那個被流掉的孩子……
“老板,先說視頻有沒有流傳出去,單單就是酒店經理不也說了嗎?就當時探頭的角度,根本照不到您,最多也就那女人露露臉,到時候……”到時候萬一暴露,萬一那女人就是板娘,那肯定會受到傷害,所以這幾天翻天覆地的找視頻。
隻為了那個有可能的萬一?
顏青拍腿,“老板啊,你那腦子怎麼長的?嗯?不就是一個恐嚇電話嗎??”
“!項目後續呢?”顧子墨道,“既然被頂包是有人授意,那麼突然中止的進度呢?會不會人去樓空,有人攜款潛逃?會不會有人深扒,堵到她?”
顏青嘴角抽抽,“所以,你就把她逼走?”
逼,逼,逼!顧子墨生著悶氣,他又怎麼舍得逼走她?
啪!一巴掌拍案上,顧先生聲音冷得不行,“還不去查?再找杜婉!隨便死活,隻要結果!”
“!”顏青呼了口氣,看來板娘回來之前,老板的臉色就不可能好了!
其實,莫念還真走了。
就在方案演講完,就在看到蘇曉給她的假條時,她幾乎午飯沒吃,沒有任何停頓的,直接從公司打車去了機場。
期間她想過回公館,又想著這兩天以來的壓抑,中途改變了主意,又讓司機調了頭。
說來也是巧合,買票的時候,剛好及時趕上最後一班飛麗江的航班,由海城到彭杉所在的位置,7小時30分,再由機場轉戰到酒店,又去了將近兩小時。
所以,當莫念腳踩麗江古城時,已經晚上十點。
彭杉最不靠譜了,說是會到機場隆重的接她,轉眼讓她自己來不說,現在到地了都不見人影,抄起手機撥通她的電話,莫念就是一通臭罵,“好你個沒良心的,人呢?姐都等半小時了!要不是身後剛好是管委會,姐早被人拉走賣了!”
“噗!”距離不遠的彭杉,看著那站在路燈下,瑟瑟發抖,又有些害怕卻佯裝堅強的好友,不讓由得笑了,“好啊,被賣之前,記得把包扔掉上,我好撿點小錢花花!”這丫頭,還真是不客氣,說什麼東西都不用帶,當真空著手就來了。
“你……”莫念剛想再說她,聽到身後有腳步聲,警覺的轉身,卻不想猛得一個大大的熊抱,差點把她壓到江裏去,“咳咳,你個死彭杉,想謀殺啊!”
“切!”趁著抱,彭杉占了個小便宜,“哎喲,不錯哦,這胸線越來越有型了,是你家顧先生的功勞吧!看來最近你家顧先生晚上挺忙的啊,上下都要照顧,就納了悶,怎麼舍得讓你一個人……”說到這,慢了半拍的彭杉才發現好友臉色不對。
她戳了下,問莫念,“怎麼了,你倆鬧別扭了?臉色這麼難看?”
“……”忍著心底的難過,莫念白了一眼,不說話,繼續往酒店走,“單人還是雙人,我要和你睡!”也不知道天涼,還是心冷,總之感覺全世界都是冷的,好在在這個冰冷冷的世界裏,她還有一個知交好友,莫念哽著聲,“杉子,還好有你!”
一聽這話,彭杉更緊張了,快步跟上去,追問,“怎麼了?那晚,你的誘敵,沒成功?”
完全沒道理啊,但凡這類人越是隱忍,爆發力越強,別看平時正兒八經的,可一旦那把火點著了,那直接就是一發不可收拾,就像……
就像她和他的那兩次,明知他沒心,可是她還是主動要上去。
再回到酒店,莫念一言不發的泡了澡,出來的時候感覺暖和多了,看到好友泡好的酸菜麵,她忽然鼻腔裏就是一陣酸澀,那是近幾天以來,所有壓抑的不快和委屈,借著泡麵的感動,一股腦的全部發泄出來,擰著好友的襯衣,撅嘴:“……杉子。”
“得得,瞧瞧,哭得像隻花貓,真是矯情!”
“矯情就矯情吧!都忍了一路了!”前往機場的時候,她就酸酸的,有種想落淚的衝動,一直到飛機起飛,途中遇到暗流顛簸了兩下,她才知道心裏有多麼痛,又有多渴望他能陪著她,可是那天後,他再也沒回來。
按顏青的說法,工作忙。
這樣騙孩子的借口,也就她會信吧!
畢竟新項目剛叫停,後續還有許多工作,忙也是正常,而她在聽到好友鼻音濃重的聲音時,就決定了,去陪她。
所以,她來了。
拉著彭杉的手,講完之後心裏好像舒服了好多,按到小腹上。
莫念問,“以你的了解,這裏真的是刀傷嗎?”
“怎麼不是,明擺著的事!”彭杉不傻,雖然莫念說得哽咽,斷斷續續的,但她還是能猜到顧先生的用意,或許這便是常說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麗江古城,好玩的風景太多,寸足難量。
彭杉知道莫念帶著一顆悲傷的心趕來,所以接下來的幾天裏,她就像不知道累一樣,硬拉著她去看各式各樣的景點。
白天不停腳,晚上就會累。
隻要累了,泡個澡再入睡就快,心也就不會有時間去疼。
在麗江的停留的第二周深夜,彭杉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聲音沙啞,低沉,仿佛講話的人帶著無盡的疲憊和傷楚,接聽的瞬間,她就聽出來是誰。
起身走出房間,彭杉點著煙,口氣不怎麼好,“喲,顧總啊!”
“彭小姐好耳力!”隻‘喂’了一聲,就能聽到他是誰,果然不是簡單的女人,“謝謝你。”他感謝這段時間對媳婦的照顧,更感謝接下來要問的答案。
“喲嗬,顧大總經理的謝,我這個無業遊民怎麼敢擔得起?”既使他的出發點,是為了莫念好,但結果還是讓好友不開心了,所以想從她嘴裏聽到好聽的?“窗戶都沒有,顧總,不管你想說什麼,問什麼,窗戶都沒有,懂?”
遠在天藍集團辦公室的顧子墨,甚至都能想象,此刻彭杉捍衛那女人的樣子。
他深深吸了口氣,笑著,“我什麼都不問,你把坐標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