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少錦說這句話的時候,人是站在副駕駛車門內,一手拉著她,一手撐著車身,似扯下去又似固定的架勢,讓彭杉苦笑不得。
前後都是呼嘯而過的車子,而右手方又是來往不停的路人,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要看她怎麼哄?
怎麼哄,能怎麼哄,她該怎麼哄?
一直以來,她自知出身卑微,卻也有自己的驕傲,隻是不想這男人竟然恨她到了這種地步。
忽然,彭杉‘哇’的一聲撲到他懷裏,仿佛眼前隻有他,再沒有塵世的任何其他,眼淚和哽咽的聲音幾乎同時產出:“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
你以為就那樣一聲不吭的離開,我不會難過嗎?
你以為這兩年,隻有你一個人難過嗎?喬少錦,你知不知道,每個深夜,我這裏都會疼?狠狠的疼?”
她哭著,拉著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心髒處,那淚流滿麵的樣子,似乎真的很傷心,聲音裏的悲切更讓喬少錦動容。
眼裏的淩冽在一點點瓦解,而彭杉哭得更洶。
按著他的手背,一字一句的說,“為什麼疼你知道嗎?因為這裏住了個人,我想他,我很愛他!他是---”
彭杉停頓的那一秒,喬少錦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
隻看見那張微腫的唇,微微張合著說:“那個人,他就是你---喬、少、錦!”
“……”她滾燙的淚水,一顆顆的自那雙狐狸眼裏,吧嗒吧嗒的掉在他的手背上,灼傷了他的心,那刻,喬少錦分明感覺到她心裏的懺悔。
為當年的離開,為那個孩子而懺悔!
凹凸的身子,就那麼依賴的趴在他胸膛裏,顫抖的哭濕他的襯衣。
終於,喬少錦忍不住,深吸了口氣,挪動那隻早已經僵在半空不知道有多久的胳膊,一把扣住她的後腦勺,“別哭了!”
他低沉的聲音裏,有著妥協,又帶著命令。
彭杉不怎麼客氣的扯著他的襯衣,帶著淚痕的小臉,已經沒了剛才的悲切。
“同意了?”
“……”被騙了?被她的眼淚和懺悔給騙了?
“怎麼不說話?”彭杉挑眉,追問著,“不說話那就是答應了哦!誰反悔誰小狗!”
“!!”喬少錦咬牙,麵對她像青春年少那樣,伸手指,邀他拉勾蓋章的動作,他諷刺的笑了,“真是沒想到,夜錦ceo演技竟然如此超群!”
“同樣沒想到,兩年前什麼都不是的我,在兩年後,苦肉計竟然對你有用!”
該死的女人,喬少錦真恨自己不夠狠心,為什麼就忍不住的一次次任她傷害?
扯開車門,他粗魯的扯下她,“少tm自以為是,隻不過一場婚禮而已,你不會當真以為喬家不要臉麵?真是愚蠢至極!倒是意外收獲一場苦情戲,太值了!”
“嗬,難道喬副董就不知道,眼淚對女人來說,根本就不值錢!”
爸爸死的那天,她沒哭,媽媽離開的那天,她也沒哭,隻身在異國他鄉葬別親人,把骨灰撒向大海的時候,她也沒哭。
自接自生的那夜,快要疼死,同樣她也沒哭!
而今天,為什麼哭了?哭給誰看?
究竟隻是哄他還是真情流露,彭杉一下子就冷笑,彎腰撿起被丟在地上的東西,轉身剛攔車要走,被喬少錦一把拉了回來。
整個人淩冽的不行,強勢的鎖了車,直接發動離開。
兩人幾乎一路都沒什麼交流,直到彭杉看到民政局,臉上終於有了反應,“家長都沒見,就這樣?像兩年前那樣---偷偷?!”
前腳登記,後腳被喬老爺子找關係再刪除記錄?
後麵的話,雖然彭杉沒說,但喬少錦也明白,隻說,“不會!”
“什麼不會?我要你說清楚!”站在民政局門前,她像女王一樣命令他,以為他會傲嬌的生氣,轉身走人,誰知道竟然耐著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