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隻是一張方桌之隔,對於他來說,卻是陰陽。
他說,“你和你媽媽很像,特別是眼睛,很黑! ”說著,指了指不遠處的連生,威廉笑得愉悅,“慶幸,她的眼睛也很黑,就像是……,不知道的人,以為你們才是母女!”
莫念緊了緊手心,“你又是誰?!”
“是說我和你媽媽什麼關係嗎?”
“賣關子!”
嗬,威廉笑笑,言談間有些自豪,“我和你媽媽沒有任何血緣,卻是最親的人,你也可以叫我一聲舅舅!你媽媽是孤兒,我撿回來的!”
“…舅舅!”
起初單叫的話,莫念是不情願的。
這樣聽威廉一說,才明白為什麼人家都有姥姥姥爺,小姨什麼的,原來媽媽是孤兒,而連家除了一個威廉,再無他人。
在威廉警告顧子墨不許欺負莫念,離開以後。
莫念看著目光幽深,麵帶溫柔的男人,一言不發的自己埋進他偉岸的胸膛裏。
嗅到他滿是誘惑的味道,她洋洋得意的說,“顧先生,聽到沒有,以後咱也是有娘家人的人,再欺負人,我可是會跑路了哦!”
顧子墨捏著妻子的鼻梁,“討打的女人!”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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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緣份真是很奇妙的東西。
因為威廉是夜老夫人的義子,間接性的莫念和彭杉成了姐妹,再加上即將舉行的婚禮,可以說幾喜臨門,唯獨準新郎的喬少錦,看上去臉色有些不對。
中間,彭杉問了兩次,喬少錦隻搖頭說:沒事。
彭杉想著可能與喬老爺子沒來,又或是方思思有關,最後聚餐結束後,借口還有公事要處理,所以婚前的這個夜晚,各睡各。
姐妹睡,兄弟睡。
像是婚前最後告別單身生活那般的暢言歡笑。
夜很快漸深,許是倒時差,很早莫念就迷糊的睡了,彭杉起就要下樓喝水的時候,差點被客廳的夜子彧給嚇著了。
夜家老宅,黑漆漆的夜。
她一個人坐在一樓大廳的沙發裏,麵前茶機放著一個巨大的玻璃瓶。
瓶裏正是用福爾馬林浸泡的器官---心髒!
“…子彧!”彭杉心有餘悸的放下水杯,拍了拍胸口,“你差點嚇死我了,知不知道?”向來她不小膽,可就在看清的時候,差點尖叫了。
真真真是太可怕了,“你做什麼呢?大半夜的,盯著這麼個鬼東西?”
“姐~”夜子彧惱惱的叫了一聲,撅嘴有些不太開心,“你明天就要結婚了嗎?確定要把後半生都交給那個男人嗎?你不怕有天他會變心?萬一你人老珠黃了,他愛上其他女人怎麼辦?還有我聽說,他在海城有老婆,還有女兒,你……真的確定了嗎?”
如果不是近兩年以來的接觸,了解她的性子,彭杉還真以為她是來拆台。
指著那瓶什麼東西,“你先把它拿了,再說!”弄個什麼心髒擺在麵前,怎麼想怎麼打怵!
夜子彧卻不怕,雙手捂上去,“姐~,你說它真的會記住一個人?一輩子?結婚又是什麼?”
“喲,小丫頭思春了?說說,是哪家公子呀?”
“姐~”夜子彧撅嘴,把瓶子往彭杉跟前一推,“看再說!”語氣裏明顯帶著大小姐才有的驕縱,惹得彭杉咯咯一陣笑。
她長息,故作深沉的拉著尾音,“其實啊,這個結婚啊……”
人心究竟是什麼,結婚又究竟是什麼,恐怕彭杉用一晚上的時間,都無法對一個年僅19歲的女孩說清楚,都不知道說了多久,隻記得口幹舌燥的頭有些暈。
摸索著上樓後,推開房門,叫了莫念兩聲,腦袋一沉便倒頭睡,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走錯房間,更加沒意識到,有人悄然走近……
翌日一早。
聖誕節的前天,西洋所說的平安夜。
起初婚禮定在今天,喬少錦沒想過會有兒子,更加沒想過不但有了兒子,兒子還取名為:平安。
是事後,穿西服,準備去接新娘的時候,有人說起,他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是巧合了,或許這就是冥冥中注定的緣份。
花車很漂亮,是黎明前,他拉顧二一點點裝扮的。
當時差點沒把顧子墨給氣抽了:“喬三,我結婚,都沒親自動手,你卻好,用起來一點都不客氣!”
“好兄弟嘛!”喬少錦有些著急,看了看腕表,“來早了啊!辛苦,等會吧!”
“出息!”顧子墨罵他,兩人並排著,站在夜家大門門口,身後是長長的車隊,和特意請來的樂師,人群裏還有捧花和歡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