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那些因為彭杉而積壓的怒氣、老佛爺的離世,以及孫女不停的吵要媽媽,等等各種因素一下子找到了發泄點。
對著他自認為的根源點---莫念,就是劈裏啪啦的就是一陣。
最後又在莫念尋問孩子的時候,丟下一句,“惡毒的女人,不用你管,你少假惺惺了,我孫女沒事最好,有事你就等著吧!”
說完,招呼著路邊等的老管家,“去醫院!”
“……”莫念站在原處,好半天這才吸了口氣,和司機說,“先不去公司了,跟上他們。”
“你…”厲建東想說,又沒說,總感覺再見麵,莫念又有些變了,如果說之前的她,是衝動的,是咽不下怨氣的,那麼這刻的她,就是冷靜的。
有歲月的沉澱,又有經事後的曆練,不可否認的成熟了。
一路上,厲建東都是不緊不慢的跟著,到了醫院門口,他說,“你在車裏等,我過去看看,有事再叫你,回來前,不許下車!”
離開前,他掃了眼她被咬出血的手背,眉頭越深。
而醫院門診室,老爺子同樣陰沉著臉,那道略有些發白的劍眉,同樣緊緊擰著,問醫生,“怎麼了,不是簡單的流鼻血嗎?為什麼驗血?”
“……”
醫生頓了下,在管家帶樂樂去驗血時,詢問,“這孩子父母呢?”
“怎麼了?我是她爺爺,親生的爺爺,有什麼事你就告訴我!”老爺子因為激動,聲音似洪鍾。
“懷疑,身體不怎麼健康,鼻血流量很好,而且很容易止住,你看從你們趕來,到現在處理,孩子鼻血基本沒有止住,而且我剛才試她的體溫,略熱、多汗,還有她膚色看起來,比正常孩子略白,平時在家裏的時候,有沒有虛弱無力?”
“醫生,你意思是說?”
“目前也隻是懷疑,等驗血後,再確認!”
“……”
一句話,老爺子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一直以來,對於孫女的疼愛,真是舍不罵,舍不得打,就因為怕她受到傷害,家裏別說鋪滿地毯,就連牆壁都是軟設計,碰到鼻子流血不止還是第一次遇到。
至於膚色,那還是因為方思思比較白嗎?
忽然,一種兒童常見病浮現在老爺子的腦海,看著醫生,他說,“…白血病?你懷疑它?對不對?”怎麼可能?家族裏都沒有這種病。
而且和方家認識這麼久,他們更沒有這種病!
怎麼就有了呢?
一時間,老爺子就有慌,指著醫生背後書架的書籍,“你找,找出白血病的介紹,給我看看!”
“老爺子,目前還不確定,等……”
“我讓你,你就給我去找!!”
這一聲吼,剛好落在走廊之外,厲建東的耳朵裏,雖然他弄不清莫念和孩子的關係,卻知道她很關心她,於是快步離開。
車裏,莫念等得很著急。
聽到打開車門的聲音,她問,“怎麼樣,孩子沒事吧?”
厲建東看了一眼,掏出創可貼和碘伏,“把手伸過來,給你上藥!”
“……”這司機,感覺怪怪的,“先告訴我,孩子怎麼樣了?”
“先上藥!”情急,厲建東忘記沉聲,莫念怔了怔,才後知後覺的聽出來是誰,她有意外,更有些驚訝,“…厲建東?怎麼是你啊!”
懶得和她解釋,厲建東,“伸手!”
“還說呢,就感覺你聲音耳熟,以為是我認識的那個朋友呢!”
“方天揚?”厲建東有些不是滋味的挑眉,“這麼說,改天是不是要介紹我們認識認識?說不定還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
“我也想!”
也想可以把他介紹給厲建東。
也想了和厲建東是親兄弟,更想他能鮮活的出現,隨便用怎樣的態度對她,隻要他是好好的,吸了口氣,莫念垂下眼簾,伸手過去。
不經意間,好像碰到了什麼,有些硬,還有些紮手,捏上去空空的,像帽子,更讓她想起那個一直愛戴帽子的男人,總是不變的黑大衣,高沿帽……
“是帽子!做工很獨特的帽子!”厲建東意識到,放下手裏的碘伏,撇了眼帽簷裏,那個獨特的‘天’字,笑了笑,“之前做義工送的,後車箱還有幾頂,你喜歡的話,可以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