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第292章 大結局!(1 / 3)

羅斯再醒來,人已經在醫院。

那是位於巴黎羅浮宮不遠的一家紅十字醫院,聽說是被客房的保潔發現的。

瞧著手背細細的針管,他忽然就笑了:什麼時候竟然混到病無人管,疼無人理,飯不吃也不再會有人關係,差到低血糖住院。

果然人不是能慣,這兩年,被太細心照顧,一下子就像沒有了金絲籠的病鳥,別說尋食,單單就是飛行都是一種嚴峻的考驗。

兩年以來,他無憂無慮。

飯來張嘴,衣來伸手,就算是泡腳,都有人提前準備好。

不是說他生活有多麼安逸,而是照顧他的人,夠細心入微,如果可以,他倒是祈禱,永遠都不要記起什麼,就這樣帶著十歲的心智到老,可是她呢?

人在,心卻不在。

自始至終,她愛的人,都不是他!

能留住她的,也僅僅是心裏的愧疚和自責,現在孩子丟了,又發現了那樣的意外,究竟是誰對不起誰,是誰虧欠誰?

羅斯啊羅斯,你竟然卑微到如此卑鄙?

寢食難安,那都是輕的!

突然,一陣咯咯的叫聲,羅斯歪著腦袋向外看,透過窗台,那一片蔚藍的天空裏,除了自由飛翔的白鴿,還有翩翩起舞的風箏。

唯獨不同的便是,風箏再高,都由人把控,而白鴿卻想去哪就去哪,所以才會歡快的發現叫聲,提醒著人們它們是多麼自由。

風箏再美,再絢麗,終是不能自由。

吸了口氣,羅斯笨拙,掏了幾次這才勉強從外衣口袋裏拿出手機,解鎖、撥打。

羅母是第二天趕來的,對於羅斯同意離婚的要求,她自然是不能同意的,拋開其他不談,單單是何歡的性子的確適合妻子、媽媽的本質。

溫溫柔柔,人又賢惠,話又不多。

所以,在醫院的兩天,兩人首次吵了,羅斯堅持放手,羅母堅持已見,最後打電話給何歡的時候,已經關機,不再有任何回複。

那還是羅母第一次被反駁,感覺很沒麵子。

總覺著,作為妻子,還是一個戴罪之身的妻子,把丈夫領出來之後,就這樣不管不問了,像什麼話?再加上之前那麼從順,現在是怎麼了?

氣得羅母,直接報了警。

卻是不報警還好,何歡直接借著警員在,拿了羅斯的出軌照,以及之前的協議,要求馬上離婚。

如果說羅斯也不同意的話,或許離婚還要再拖延一些時間,偏偏羅斯已經鐵了心,無論羅母再說什麼也不願意再糾纏下去。

離婚證拿到手時,何歡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以為至少還要一年,二年,或是更長的時間,忽然一下子解脫了,有了可以回海城的證件,像是長了翅膀的飛鳥,恨不得馬上回國。

離開那一天,柏林上空下起了毛毛大雪,航班卻未延遲。

那一日的機場別離,何歡微微笑了一下,身隨著人流過安檢,登機,完全沒發現,站在雪地裏的羅斯張嘴噴出鮮紅的血,落在白色的雪地裏,是那麼刺目……

很快,當飛機起飛,在整個機場上空盤旋而遠去時,羅斯落下了最後一滴淚:何歡,放手讓你幸福,並不代表不再愛你,謝謝你,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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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

新年一過,春天就近了。

何歡下飛機,站在海城的土地,呼吸著熟悉又陌生的腥鹹海風,不期然的紅了眼圈。

望著晨起的陽光,她伸展了雙臂,要擁抱這個城市,和城市裏的某個人,以及他們的兒子,地址是離婚期間喬爾發給她的。

今天,她終於來了。

一路從機場到目的地,何歡手心都出了汗。

算起來,兒子已經有八個月,在網上查過,八個月的孩子,會叫媽媽,會爬會站,也許還能走幾步,都不知道她的寶兒,會不會這些本領了。

正想著,前排司機提醒,“小姐,到了!”

“啊,哦!”掏錢支付車費時,何歡不由得又想去年的深夜,她羊水破了的時候,那個男人也是以出租車司機的裝扮,忽然出現了。

----方天揚,我來了,你好嗎?

按地址,何歡提著簡單的行李,找過去。

叩叩叩,三聲敲門聲,她緊張又忐忑,想象著月嫂是一個人出來,是抱孩子出來,見麵以後,她該怎麼和孩子介紹自己?

…媽媽,他會叫嗎?

卻是一分鍾、兩分鍾……五分鍾後,裏頭都沒有出來。

何歡有些慌亂的對了對地址,確認沒走錯小區,又敲門,還問了隔壁的鄰居,最後才從警衛室了解到早在年前孩子就被人帶走了。

何歡一下子亂了,“那是誰,你們知道嗎?”

保安自然不知道,但勝在羅斯當初租住的小區,安全工作比較好,很快便從監控裏查到接走孩子的人,雖然看不清樣子,但那標誌性的大沿帽,卻是不言而語了。

何歡舒了口氣,“我知道了!”

知道了是誰,自然也有地方再去找,方宅早在方天揚散盡財產的時候變賣了,孤兒院也是拍賣給他人,唯一的去處也就是大學旁的公寓。

那公寓,何歡雖然沒有鑰匙,卻也去過幾次,找過去並不難。

隻是初春的夜,又冷又漫長,何歡又舍不得離開,最後隻得在門崗那裏待著。

那時的她,行李簡單,除了皮箱就是一個背包,站在暈暗的路燈下,等 ,一直在等,腦海裏仿佛除了等都不知道還有第二套方案。

直到早上,門崗換班,保安大爺看她實在可憐,這才開口說,“方教官在校區呢!”說完,拿了個類似通行證的東西給她,“諾,過去吧!”

“…謝,謝謝。”一夜未睡,她臉白又手冷,腳凍得已經沒有知覺了,拉著行李箱趕過去的時候,已經上午十點,真是不湊巧,方天揚出去了。

倒是警衛好心,允許她去辦公室等。

那是何歡第一次走進他工作區域,幹淨整潔辦公桌,不像女生那樣還會有什麼飾品以及多肉植物,他辦公桌簡單的除了筆筒、電話外再就是一個便條本。

水杯,她找了很久,都沒發現。

外衣或什麼私人物品更是沒有,就這樣她站在窗台邊,陽光從東方移到西方,漸漸快要消退的時候,她渙散的意識裏終於聽到了他的聲音。

腳步聲,越走越近,混合著輕輕的淡話。

有學員,還有隨行的助手,和他討論著外出作戰的心得,以及處理方法……

門,敞開的一瞬,何歡已經眩暈得頭重腳輕,想轉身看看他,腳下又是虛浮得快要跌倒,最後也隻是狠狠扣著窗台,靜靜的等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