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艱難地沿著青銅鏈爬上瀑布,超子一言不發地背起冷怡然,卓雄看著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裏既著急又難受,八成他已經猜到了結果。
卓雄拍著他的肩膀說道:“超子,咱們答應過文斌哥,要好好活著走出去……”
超子輕輕拿開他的手,眼睛朝著下麵眨了幾下,嘴唇微微抖動,過了許久,才勉強笑道:“沒事,文斌哥福大命大。我們先出去,在外麵等他!”說完,率先背著冷怡然向外走去。
卓雄看著那個寬厚的背影,不再多言,也跟著走了上去。
他們所剩的補給已經不多了,再耽擱上一天,不困死也餓死了,所以超子加快了前進的步伐。
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兩腿都已經失去了知覺,隻是在機械地邁著步子,途中不曾有一刻停歇。
“前方,超子你快看前方,有亮光!”離他們不遠處,有一點微微的亮光發出,這讓卓雄很是興奮,大聲地向超子叫著。
一直低著腦袋趕路的超子終於抬起了頭,他看見了,看見了那一抹亮光,或者說那一抹希望,他們終於走出來了!超子嘴角微微動了一下,用手掂了一把後背上的人,再次加快了步子,朝著心中的希望走去。
走出山洞的那一刻,久違的陽光灑到了他的臉上,一陣山風吹來,再也堅持不住的他,終於倒下了。任憑卓雄在耳邊怎樣喊著,叫著,他都支撐不住沉重的眼皮,他決然不會想到,等到他再次醒來是另外一副模樣。
話說進了右邊洞穴的望月一木又會遇到怎樣的事情呢?是不是真如卓老漢所言,這邊才是代表著生?
兩艘充氣皮劃艇沿著右邊的河道一前一後,由那五個彪形大漢在前麵開路,望月帶著桃井姐妹和卓老漢在後。
僅從視覺上來看,這和一般的地下溶洞並沒有什麼區別,黑暗的環境、冰冷的河水以及奇形怪狀的石頭。
他們仗著自己手中的武器裝備和人數眾多,行進的速度遠比查文斌走左邊要快上許多,除了偶爾有岩石上滴落幾滴水珠發出的“叮咚”聲,再無其他,這路走得倒也確實如卓老漢所言,暢通無阻,他們一開始還挺戒備的心,慢慢就放鬆了下來。
走了有十幾裏地,突然,前麵的皮劃艇停了下來,後麵的來不及刹車,迎頭就撞了上去,引來一陣騷亂。尤其是卓老漢,本來身子骨就不夠硬朗,這一下差點沒把他給撞到河裏去。
望月一木暴跳如雷,張嘴就準備訓斥,可桃井千代的一句話卻讓他收了聲:“家主,前麵有條船!”
果然,在他們的正前方,一條木船由兩條鏈子拴著,正安靜地躺在水麵,堵住了他們的去路。
這裏怎麼會有船?望月一木借著燈光,站起來看了個仔細,這是一條不大的木船,上麵覆蓋著一層木頭罩子,樣子和我們在江南一帶常見的烏篷船有點類似,隻是這船的棚也是被完全封死的,在燈光的照射下,通體隱隱泛著白色的光。
望月一木這個人本來就極其霸道又十分自我的,見有突發情況,第一個就要衝上去看,兩艘皮劃艇平行地擠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很是局促。他用手指按了一下船身,手指竟能微微向裏凹陷。“軟的!”望月說道。
幾個大漢也試著用手按了按,確如望月所說,能夠按得動,那兩條拴著船身的青銅鏈早已鏽跡斑斑,絕不像是近代所為。他來中國這麼久,自然明白凡是在荒無人煙的地方出現青銅器物,曆史多半都已經上了千年。
“卓先生,你在此地生活了那麼久,知道這是什麼材料打造的嗎?”
卓老漢也跟著湊過去,試著用手也按了幾下,又把鼻子貼上去嗅了嗅,說道:“把手電借我用用。”
接過旁邊一大漢遞過的手電,卓老漢又仔細地觀察了一番,肯定地說道:“這是‘雪柏’,乖乖,這人出手可真大方,用這麼大一塊‘雪柏’打了這麼一條船。”
見卓老漢識得此物,望月很是高興,問道:“什麼是‘雪柏’?用它又代表著什麼?”
卓老漢收起手電,回到皮劃艇,蹺起二郎腿說道:“俗話說千年‘橫衝’萬年杉,不敵‘雪柏’一枝丫。這‘雪柏’可是珍貴的木材,我卓老漢自幼就學得一手好木工,也曾替別人用這種上等木材打過一口棺材,據主人家講光買木材花費的錢財就夠用黃金打一口大小一致的棺材了,你就可以想象這種樹木的名貴之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