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門而入!左靈忽然跪在了門口,就連玿拾也站在門口卻如何也走不進去了……
“為什麼……”左靈怔怔地看著安靜地倒在血泊裏的他,蒼白的臉色,但不論怎樣,都依然那麼美……
哪怕是這一刻也不會流出一滴淚水,可為什麼卻選擇了以死來詮釋這一切?
“該死的……”玿拾狠狠握緊了拳頭,血液自手中滴落:“鮮雨貝到底給他看了什麼啊?”玿拾暴怒,衝過去卻小心翼翼將汐碩從血泊中抱了出來:“早就該把她碎屍萬段!”
空氣凝結,除了血液滴落的聲音便什麼都沒有了……
噬靈之歌斜斜地插在了地上,三分之二的劍身已經被染紅,玿拾不知道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更不知道現在止住了血還有沒有用。
玿拾轉過頭去看左靈,左靈沒有說話,她正專注地看著他留下的最後的東西。
一封信。
“玿拾……”左靈忽然叫住了他。
【任何人都沒有錯,錯的是我,是我挑起了這一切的戰爭……如果不是我,涼晨不會死,南域不會亂,鮮雨貝更不會為了父母而想要去結束這個充滿罪孽的世界……】
左靈忽然笑了,他還是和從前一樣一點沒有變,不論是不是他,都會全部推給自己。
【……原來殺掉自己珍重的人是這種感覺,看著自己曾拚盡生命守護的人一個個死在自己罪惡的劍下……我早就該知道時間定格的刹那一切都回不去了……】
玿拾卻忽然詫異地笑了,苦澀又陰晦,隻聽左靈說:“……我竟然無法償還……”沒有人會知道他曾試圖想要帶走他全部的記憶,可伸出手想要緊握灰飛煙滅的他們的刹那卻發現……全部化為了泡影。
“你根本沒有什麼需要償還啊!”反倒是她感覺世界欠了他太多,左靈再也忍不住了淚水,她看不下去了,狠狠將那封信拍給了玿拾。
【……曾以為自己真的會懦弱到不敢真正揮起劍終結自己,沒想到這一切隻需要一個契機……】
“……或許唯有血液才能衝刷記憶中所有的傷吧?……”
【……我終於可以了無牽掛了。再也不會為歲月所束縛,原來死後消失的也並不是痛苦嘛……】
玿拾近乎說不出話了,但他還是沒有流下一滴淚水。因為他也從來不會哭。
“死後消失的怎麼會是痛苦?是本身的存在啊!”玿拾輕輕閉上了雙眸。
“最後是希望我們可以將他納戒裏的記憶瓶還給淩亂和以音,再去霪天殿找到葉子,最後……終結這一切。”玿拾說著,可當他看到最下麵卻忽然怔住了。
“怎麼了?”見玿拾忽然不說話了,左靈疑惑。
“他還說……”玿拾完全不敢相信他所看到的。
左靈湊了過來,那是一行微小且異常醒目的字,就是那行字讓她仿佛重拾了信心。
【等我回來。】
他說等他回來。
左靈趕忙收起納戒和那封信:“玿拾,我們現在就走!去北域!”
“那裁決?”玿拾忽然為左靈的激動頓住了:“我們走了裁決怎麼辦?”
左靈卻似乎並不擔心:“沒錯,我們是走了,可他們不知道死神是否離開了啊!”左靈明媚的笑容仿佛冬日裏最璀璨的那一瞬陽光。
“真是小看你了。”沒想到她會想到這種辦法,連玿拾也佩服不已:“那好給我一個時辰,創造蟲洞!”從南域到北域至少要三天時間,況且戰後的南域損傷了太多元氣不可能短時間內有空閑的飛行靈獸供他們搭乘。這是他迄今為止能想到的最快的辦法了。
“一定要快……”左靈久久不能移開目光,他說要他們等他回來,那會是如何的一種回來?她多希望這一刻他會起身和她說她做了一個好長的夢,然後他笑著告訴她他從來就沒有離開過,沒有涼鑫,沒有小樺……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