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含之在接任晉省邊塞文化總公司總經理職務後,便與龍城市各大學及中小學校聯合推出了夏令營活動,活動內容包括野營、篝火晚會、竟逐烽火台等等。
這個活動最初是楊小麗提出來的,經過項目部論證、充實、完善後正式提交公司經理會議。出於謹慎,陶含之親自擔任總指揮,並把楊小麗任命為指揮部辦公室主任。
因為考慮到學校放假日期,這個活動的開始時間選擇在七月一日。
這個活動一經推出,馬上受到各個學校的紛紛歡迎,在短短幾天時間,就接到除散客以外各學校的預訂單幾百個,預計接待人數在幾萬人;初步估算,僅此一項就可為公司創收上千萬元。
為了接待好旅遊的賓客,邊塞文化總公司將接待地點定在影視城裏,並在影視城門口搭了座彩樓;同時,按照影視城內不同的道築風格,規劃了幾個住宿點,供來賓選擇。
為了滿足學生們的新奇感,公司還在影視城外的曠野裏堆上了幾十堆柴禾,供學生們舉行篝火晚會之用。
這幾天,楊小麗每天都堅持著在現場忙上忙下地指揮,累得人幾乎都瘦了一圈。
到工作準備就緒那天,她專門邀請陶含之到現場檢查指導工作。
這是初夏的一個上午,太陽似乎早早地出了山,明豔豔地掛在天上;塞外的綠色來的較晚,雖然已是初夏,但遠處的山巒才剛剛披起了綠裝,在湛藍色天幕的背景之下,顯出一種分外的寧靜;近處的坡穀間,塞外高原特有的一叢叢、一簇簇的荊棘花兒開出粉嘟嘟的花朵,打破了那種綠色的單調,糅入一種活潑和生動,那股濃烈的香味兒混合著山草的清香,飄散在空氣裏,送來一種沁人心脾的馨香。
因為距離不太遠,陶含之沒有坐車,隻同楊小麗步行著上了路。
路上,楊小麗對著陶含之請教起問題來。
楊小麗說:“陶教授,我們在學校的時候聽老師講唐代邊塞詩人王翰的《涼州詞》,好像他寫的都是這一帶的題材。”
陶含之研究漢代戰爭史,追源溯流,自然對唐代的邊塞詩派別有心得,於是,他便就著這個話題講起來。
“《涼州詞》是用涼州地區流行的曲調填寫的一首詞,主要表現的是戍守邊關的將士們迎接戰鬥的豪邁悲壯情懷。詞中前兩句狀物,後兩句述懷;用‘醉臥’兩字,雖然不免詼諧,但卻生動真實地傳達了將士們的慷慨赴死的悲壯情懷,成為一首千古絕唱。王翰是唐代進士,並州晉陽人,唐宰相張說極重其才。由於他生活在距邊塞不遠的古城晉陽,自然對戰場上將士們的生活有切身體會。不過,我認為王翰的這首詩用的是對比手法,尤其是第一句,‘葡萄美酒夜光杯’,應該是說長安那些達官顯貴的奢靡生活,你想,在這苦寒淒涼的邊塞,何來美酒和夜光杯;還有第二句的‘催’字,應該說是‘催戰’,不應理解為‘催飲’。從整個詞的上下聯係講,一方麵是首都長安朝中的醉生夢死,另一麵則是邊塞將士的沙場死戰,正是邊關將士的鮮血辛苦,換來了達官貴人們的歌舞升平。這一點從他的另一首《涼州詞》中可以更明白地看到。”
說到這裏,陶含之吟道:“‘秦中花鳥已應闌,塞外風沙猶自寒。夜聽胡笳折楊柳,教人意氣憶長安。’這首詞的對比手法是再明顯不過的了。再者唐代史稱盛世,但卻是在不斷地開拓疆土和無休止的戰爭中度過的。這就必然形成一種鮮明的對比:一方麵是京城內地歌舞升平的繁華;另一方麵則是邊塞戰場的淒涼悲壯,這在唐代的邊塞詩中多有表現,成為一種獨特的表現手法。如號稱初唐四傑之一的駱賓王的詩,多采用這種對比的寫法,他寫的《晚度天山有懷京邑》一詩最具代表性。”
說到這裏,陶含之吟道:“‘忽上天山路,依然想物華。雲疑上苑葉,雪似禦溝花。’詩人用誇張的如夢如幻的語言,對京城與邊塞的物象作了形象的對比,生動逼真,讓人浮想聯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