徳毓抬頭看窗外:“這天,要變了。”
出了書房,我抬頭看了看天,真真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接著我邊跑邊笑:“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還未跑出宮隱隱聽見哭喊聲,我一頓。比起外麵的吵雜,宮內簡直太安靜了。
我瞳孔一陣收縮,他們不會已經打起來了吧?
狂奔出宮。剛出城門不幾步,迎麵一陣血腥味撲來。前麵一個百姓滿身是血向我撞來。
“啊——”我一聲尖叫,躲開了。我隨著混亂的人群向城外湧去,中間偶爾摻著幾個士兵。
我旁邊的一個婦女突然一擠我,我腳底又踩著一個爛蘋果,“趴”關鍵時候向旁邊倒去。MM呀,摔死我了。
結果我剛一站起來,一個男孩有撞了我一下,“趴”身子向一個攤子倒去,“砰”頭重重的撞在上麵,撞得我兩眼直冒金星。完了,我怎麼擠出去呀。死德熙,即使在開戰了也不能忘了找個人來接我出去啊,真是的,臭書生······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
正抱怨中,一陣馬嘶聲傳來,我還未反映過來,身子騰空:“啊······”我大叫,安穩的落在了馬背上。
“哪個該千殺的變態?!啊~~放了我~~”我狂叫不止。
“臭女人,你給我閉嘴!”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傳來,我一驚之下抬頭驚叫:“司徒依然!”
司徒掏出令牌高喊:“本司徒大將軍在此,開城門——,開城門——”
原本半開的城門緩緩打開。“哇!司徒,你混的不錯嘛!喂,你隻把我帶出來,其他人怎麼辦?那個官兵不都是你的手下嗎?可不可以叫他們不要濫殺無辜啊?對了,德熙和宰相是不是開戰了,還有······”我喋喋不休。
“閉嘴。我隻負責將你送出城。”司徒依然是惜字如金。
“哦。”我坐正了,老實的閉了嘴。司徒出了城門卻繞了旁邊一條偏僻小道:“司徒,你是不是走錯了?”
司徒瞥了我一眼:“現在走官道找死啊!”
“啊?果然開戰啦?”我興奮:“快!快!快走!司徒快點!快!”
“你給我老實點!”司徒終於忍不住怒吼:“再亂動,我把你扔下去!”
我連忙閉嘴,真是的,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
很快,便看見了紮營的帳篷,司徒下馬亮出令牌,我們便順利通過。
他將為帶到最大的帳篷外道:“你進去吧,我還得趕回去。”
我愣了愣,忙追上他道:“你要多保重。”
他一愣咧嘴笑了笑:“你也是,保重。”說完策馬而去。
進入帳篷,汗,人還真多,德熙,溫之雲,石修竹正圍在桌前看地圖,研究策略;秀秀和素馨兒正在搗藥;旻兒和一名年輕女子坐在床上。
“嗨,各位好!”我打了招呼。
眾人抬頭看我,旻兒一下撲到我懷裏:“暖姐姐!”
我尷尬的笑了笑:“對不起,我沒能勸服徳毓。”
德熙笑著走向我:“沒關係,隻要你平安回來就好。”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城裏已經一片混亂了。對了,二皇子和九珍在那兒呢?”
德熙緊緊握緊我的手:“放心,他們已經安全轉移了。”
我點頭:“那就好,”
“容暖槿。”那個我不認識的年輕女子站起來叫了我一聲:“容姑娘還記得我嗎?”
“你?”我眨眼再眨眼:“嗯······想不起來了。”
“我,陳皎月。不記得麼?”
挺熟的名字,但是想不起來了。
德熙笑著拍了下我的頭:“笨啊,是國子祭酒陳大人的女兒。”
“想起來了,你怎麼······”我好奇。
“這次陳大人也幫了我們不少忙,皎月是禦前宮女也替我們提供了不少幫助。”德熙解釋道,
皎月都叫的那麼親熱了,心裏不太舒服,但我知道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所以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晚上吃完飯,大家分頭休息。我躺在有毯子鋪的地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心髒一直不停的“噗通,噗通”跳。我同樣可以感覺到,在這樣的夜晚沒幾個人能睡著。
第二天一早傳來消息:皇帝已駕崩,宰相也集兩萬兵力出城,戰事正式拉開帷幕。
“刁平帶兩千兵力走前方功,方采止帶四千兵從右擊。而陳大人的兵馬將會在近午十到,他們在從右包抄······”德熙有條不紊的部署,我坐在床上無聊的晃著雙腳,一時心裏空落落的。
“報——宰相又集一千五百人從右擊。”
“郝將軍帶一千人馬向後繞去,突襲。”
“報——我軍傷亡百人,敵軍也損失慘重······”
“報——陳大人帶四萬兵馬從旁擊,敵方潰不成軍,已退居城內。”
“······”
一上午,不停的聽到這些話,我耳朵都要出繭子了。我今天心情不太爽,估計是昨天沒休息好的緣故,此時帳內氣氛極為緊張,沒有人會顧及我。
感覺肩上有點沉,一看,原來是旻兒靠著我的肩睡著了。唉。真服了她。說實話,我也挺困的,算了我也睡吧。
睡得迷迷糊糊,一陣吵雜聲將為吵醒。抬了抬眼皮,隻見一個年約五十多歲的老頭走了進來。
溫之雲拱了拱手:“陳大人。”德熙也迎了上去。我歎了口氣,看來是別想安生了。哎呦,脖子都睡酸了。
“陳大人這兵來得可真及時。”
國子祭酒笑了笑:“還是三皇子指揮的好。”說道這兒,皎月走了過來:“父親。”······剩下的我也懶得再看了,其實我也很想我的父親了。
天,我想我是得了“戰爭憂鬱症”了。
突然我想到,抗戰一直打了八年,你如果這場戰爭也打八年那可怎麼辦?嗬嗬,好像不太可能。
我傻笑了出來,國子祭酒突然將目光轉向我:“這位是容暖槿姑娘吧。”
“嗯?是!”我點頭。他怎麼會認識我?我記得在此之前我沒見過他啊,真是奇怪,難道是本小姐太出名了不成。
共同吃了午飯,我便跟著石修竹,秀秀,素馨兒去查看傷員。到那兒到處都傳來呻吟聲,簡直慘不忍睹······
有幾個傷得太重的由石修竹治療,我看著那血肉模糊的身軀,心猛烈抽搐,想起徳毓說的話,隻要百姓過的好,誰做皇帝又有什麼關係呢?
下午,戰爭繼續。
宰相派了三路軍馬,劉盼帶兩萬,司徒依然帶三萬,程雙祁帶一萬。投入那麼打的兵力,看來宰相是想速戰速決了。
麵對宰相六萬人馬,德熙隻派了三萬人馬,也沒用什麼出奇製勝的招數,這不是找死嗎?我心裏一緊,猛然想到,司徒依然是德熙的人······心裏突然一放,明白了德熙為什麼如此的布兵了。
雙方在前線交戰,德熙和溫之雲緊張的指揮著,旻兒繼續睡覺······汗。我決定和石修竹一起去救死扶傷。
兩軍交戰,我軍由於人數少一直處於下峰,正當敵軍處於勝利時,司徒依然帶領三萬人馬突然轉頭,殺了個宰相措手不及。
劉盼和程雙祁兩個縮頭烏龜嚇得躲入城中不敢出來。
今天PK結果出來:我軍WINS!
德熙設宴好好款待了司徒一番。席間溫之雲道:“以這種局勢來看,明日崔衍大人所帶的兩萬五千人馬再順江而下,宰相絕對棄城投降。”
眾人興奮的哈哈大笑。我卻依稀聽見旻兒底聲:“為什麼······一定要打呢?”
我微怔,那個素來疼愛旻兒的皇帝最終死了,旻兒還沒來得及悲傷,她的二哥三哥卻要在戰場上針鋒相對······可沒人會問她的想法,所以這個可憐的孩子隻有選擇白天睡覺來逃避。
第二天一早,宰相就在外叫戰。
德熙先命人帶了幾千人馬去摸底,宰相今天用了不少新戰術,打得我軍人仰馬翻,險些全軍覆沒。
德熙連忙叫撤,可還是有一員大將陣亡。德熙重新整頓一下,就先派兩萬五千人去會宰相的軍隊,待到蘊州刺史崔衍的軍隊一到在拚個你死我活。
可是等到傍晚,崔衍的軍隊還沒到。而戰場上,我軍卻漸漸支持不住了。
“報——急報——”一個小卒衝進帳內:“蘊州發生兵變。刺史崔大人被郭世金所殺!兩萬五千人馬全部被埋,郭世金又帶兩萬人馬殺過來了!”
難道安靜的夜晚,祥和又清爽。
我頭靠在德熙肩上坐在帳外。遠處,近處,叢林,土丘全都朦朦朧朧,像是罩上一層紗,一切都像是在神秘的漂遊著。
“難道真的輸了嗎?”德熙喃喃道。我沒有出聲,他低頭看著我:“暖暖,我決定明天棄城投降。”
“為什麼?”我一愣問道。
“我們和宰相相比懸殊太大了。明知是場敗仗,我又何必讓那麼多的弟兄去白白送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