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努力,但上天還沒眷顧到你
L是我高中同學。我們同班兩年,交流雖不頻繁,關係卻很厚實。是難得的能夠交心的朋友。但自從高中畢業,整整五年中,我沒怎麼見過她。一個電話都沒打。
我們曾非常坦誠地交流過,在為高考、為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考試拚命的日子裏。那時我自認為學習還算勤奮。但如果說,有不多的幾個比我還勤奮,無疑,她就是其中之一。
那時的我剛從普班轉入快班。隱約瞥見了通向未來的一縷曙光之餘,更多的是感到身上的包袱越來越重。
“我覺得你是那種‘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人,我看好你。”依然在普班的L鼓勵我說。她語氣格外真誠,讓我有種“千裏馬”突然遇到伯樂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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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我性格靦腆,不愛說話。聽到這樣的誇讚,也隻是淡淡地笑笑。
對於自己,實話說我從來都不是很有信心。不過,所幸我的骨子裏從來都有一種不服輸的精神。因而,盡管屢戰屢敗,也從沒有磨滅我的意誌。與此同時,在我自卑的外殼之下,還有一層淡淡的自負。我總覺得自己是可以做點什麼的。但具體是什麼,我並不清楚。興許,這是一種盲目的自我感覺良好。卻給了我孜孜以求的動力。
L學習比我還勤奮,但成績好像變化並不明顯。實話說有時我還是蠻“同情”她的。但我的勤奮應該說還算收效挺大。從普班一躍進快班,從快班的B班再躍進A班,盡管艱辛,倒也值得。那些日子裏,我們經常在一個教室裏各看各的書,各做各的作業,偶爾也聊聊天。始終沒有提及勤奮與收獲(或“成績”)不相匹配這件事。
好幾次我想跟她說,都話到嘴邊又止住了。我那麼牛逼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啊,有什麼資格對別人的事指指點點呢?此時的我是自卑的。
可以說,那時我在普班裏成績是最好的。但我從來沒感到一絲高興,相反常常愁眉苦臉。因為我壓根沒把普班裏的同學作為自己的競爭對手。我心中真正的對手是快班同學。隻有超越他們,我才有可能和他們站到一個隊列。因而,在普班的日子裏,其實我是孤獨的。
整整一年裏,我把所有能夠壓榨的“自由時間”都付諸於學習,就為了躋身快班,就為了考上一所好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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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興一年之後我實現了進快班的願望。
記得高一下學期期末考試,我以年級第51名的成績穩居普班第一,旋即被年級主任“欽點”調進快班。那一天,我高興死了,比革命黨推翻了封建統治還開心。也是從那兒以後,我和那個班的絕大多數人切斷了聯係。除了關係很密的幾位,包括L。
那時的L依然每天五點鍾起床,早讀後洗漱,洗漱完敲開宿管老師的房間開樓門。可以說,幾乎每一天她都是我們年級第一個走出宿舍的人。她掌管著我們班教室的鑰匙,每天都第一個到教室。無論我們起多早,去到教室門都是開著的。晚上大家都回宿舍了,她又轉移陣地到化學樓上“晚晚自習”。
那時我們年級專門開辟了一間大教室作為“加班”場所。L一直是這裏的常客。
所謂的“晚晚自習”,好比KTV的“晚晚場”。那時我們學校是以“題海戰術”聞名的,高考臨近,許許多多同學“自願”延長自習時間。通常晚上十一點半晚自習結束,L會繼續晚晚自習到一兩點,甚至更晚。算起來休息時間隻有三四小時。即便這樣,L每天依然精力充沛,日複一日。
L的勤奮是有目共睹的,幾乎所有老師都知道。同學就更不必說了。但她的成績還是提不起來。她也挺苦惱。要是換做是我,不一定能有她這樣的毅力。但她有。還一直堅持到高考結束。就是在高考來臨的最後一個月,幾乎所有同學都心神渙散準備孤注一擲的時候,她也沒有動搖過。
那時,每天傍晚我們都會在樓下的操場上打羽毛球。但從來沒有見過L的身影。她不在宿舍就在教室,如果都不在那一定在食堂。實話說,我挺納悶的:她是如何練就如此強大的定力?我覺得我已經算是自我控製力很好的了,在她麵前簡直渣到爆了。